果然,对面鸣澜班已经准备地差不多了,不过还是要等平陵侯夫人下了令才开始。
陆夫人几个落了坐,映月挨着她,旁边是染月,染月一旁才是绾月。
下人很快上了茶。平陵侯夫人嘴上说着急,心里却不急着听戏,原本今天目的就不是为了听戏。目的还不是为了陆府这个才入府的女儿。肖意慎在陆臻月死后就不愿再谈婚嫁之事,平陵侯夫人眼看几个妾室生的庶子成婚,甚至诞下庶长孙,她却只能在一旁干着急。若不是肖意慎一意孤行,她又如何能看得上陆府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儿。
虽这样想着,面上还是热情地将陆夫人拉进夫人们的聊天中。在场的另外两位夫人都知晓平陵侯府与陆府之前的事情,大家都默契地避开了这个话题。
“陆大人近来可还好?”平陵侯夫人关切地问。
“谢谢夫人关心,老爷一切安好。”
“是嘛?听说春末了,南方瘟疫又有蔓延的趋势,陆大人好像兼管这块吧,感觉还挺棘手的。”景安伯夫人因为想与侯府结亲,时时来府里看望平陵侯夫人都带着女儿,因而对曾经与侯府有过婚约的陆府抱着敌对情绪,何况今日陆夫人也带着了几个女儿来,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故见缝插针地给陆夫人找不痛快。
岂止是棘手,若是不能搞定瘟疫的事情,乌纱帽恐怕都要不保。难怪陆政玄一听说侯府特意提了邀请陆染月,就火急火燎要她应下来。
“也还好,老爷最近已经大约有了治理瘟疫的方向。”陆夫人得体地笑着。
“那是,我朝名医众多,又有神佛护佑,想必必定能在爆发前控制住瘟疫。”平陵侯夫人出言替陆夫人说话。
“夫人说的极是。”
景安伯夫人便不好再说什么了。
“对了,我们都听说了,陆府最近有喜事,陆大人接了女儿回来,想必就是这位了吧?”费了一番口舌,终于把话引到了陆染月身上。
其实从她们一来,几位夫人小姐就注意到了陆染月,一身红配绿想不注意到她都难,这都穿的是什么,果然是乡下来的。
就是京都平常人家,也不见有小姐穿的这么俗气。她这一身,甚至连侯府丫鬟都及不上。
还有这陆夫人也是,身为当家主母,尽然仍由她这么胡乱穿衣就出门了,还是来平陵侯府这样的地方!
“是了,这是我家染月。染月,快给众夫人请安。”
于是陆染月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座位上起来,走到正中央,规规整整地双脚跪地,双手撑地,整个人伏在地上,脸都要贴地了,如此向平陵侯夫人行了礼。
“平陵侯夫人安,景安伯夫人安,崔夫人安!”
如此举动,倒是把众位夫人吓了一大跳,这是哪里学的礼仪,如此粗俗,毫无闺秀的影子。
坐在一处的肖灵栀、蒋琬蒋瑶也怔住了。
连陆夫人也未料到陆染月竟然做出这样的行为,虽说她有心让平陵侯夫人看扁陆染月,但这样又着实太过,恐怕平陵侯夫人会觉得是她教导无方。
“染月!”陆夫人压低声音轻吼了一声。
然而染月坚持没有平陵侯夫人吩咐,她是不会起身的,便一直如此像一只虫子似的趴在地上。
平陵侯夫人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快…快起来…地上凉…”
这个天地上哪里会凉?夫人是惊得话都说不太利索。见惯了名门闺秀的她,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谢夫人。”陆染月挺身又是一趴,这才起身回到座位。
不过她抬头的时候,平陵侯夫人倒是仔细看清了她的模样,她之前听人说她长得像陆臻月,这么一看,何止像,简直太像了。
只是这样貌相似,人却是差太远了。
平陵侯夫人在心中叹了口气,她可以接受儿子娶个庶女,甚至可以接受儿子娶个外室生的庶女,但是不能接受一个德行如此缺失的人。
然而她能控制肖意慎吗?能控制住那些妾室的庶子?肖意慎迟迟不肯婚配,就怕日后世子之位旁落他人。
平陵侯夫人真是左右为难。
其实陆府的女儿们也不差,无论是过去的陆臻月,还是现在陆夫人身旁坐着的陆映月,陆映月,唉……
偏偏这个陆染月,而她的德行啊,丝毫不能入她的眼。
“来京都可还习惯?”平陵侯夫人态度敷衍地问了两句,以示关切。不过是做做样子。
“回夫人,府里好大,住的也好,吃的也好,很习惯。”
“那就好。时辰差不多了。我们听戏吧。”平陵侯夫人不想与陆染月再多说一句,匆匆结束了对话。
景安伯夫人瞧了这一幕幕,心里回过味来,原来今天请她与崔夫人都是来做陪衬了,平陵侯夫人意在陆染月。这两位夫人以及小姐也都是见过陆臻月的人,知道她闻名于京都的才情。
而陆染月…只能说可惜了这副容貌,不过是烂泥扶不上墙罢了。
再看看自己两个女儿,景安伯夫人心中便畅然许多。转而有心情品戏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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