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玉清的伤势比预料更加严重。第二日,他的脸色愈加苍白了,匆匆召集素音门的得力弟子,将闭关期间的门内事务一一安排下来。
门派防卫上,由林袅袅掌控大局,十二剑舞阵随时听命,萧岚风和于明清师兄弟从旁协助。内外门警戒上,由琴筝主事,众弟子分为三批,没批轮岗四个时辰。如有乌沙盟来犯,便立即示警全门派弟子,以免杀了个措手不及。
一应事务安排下去之后,素音门上下像换了一副样子,人人各在其位,各司其职,像一根根绷紧的弦。
秦善第一次碰到全门派上下严阵以待的阵势,新奇的不得了。而她一来不算素音门的弟子,二来不能像萧岚风和于明清那样帮上忙。整日里四处闲逛,无所事事。秦善一个人回到了客院,托着下巴看于明清练剑。
她看的极为认真,一边看一遍在脑海中演练,如果是自己对上了四师兄,可以用哪些来化解他的剑招呢?这么一想,便入了神。越看越是心里痒痒的,想跟四师兄打一架试试。如果不用内力,纯论剑法,她自觉地应该比四师兄强些。但是到底孰强孰弱,终究是演武场上见真章的。
可惜!若不是事先答应了流云,在击败他之前不允许在人前显露功夫。她早已经冲上去求对战了。
于明清练了一个时辰,秦善就看了一个时辰。师兄妹二人一静一动,倒也和谐。
于明清自忖剑法不错,又穿了身崭新的靛青提花缎子的袍子,更觉得自己俊逸不凡,有心炫耀两句。
“你看我这剑法如何?”
言下之意,是想要得几句夸赞。
“看着还行吧,不够实用。”
秦善说的很直白。在秦善眼里,于明清的剑法,不仅远不如大师兄,甚至也不及不以剑法见长的流云。流云的剑法走飘逸的路子,最是变化莫测让人难以防备。而大师兄则是简洁明了,一剑既出,唯快不破。
比如方才刺的那一剑,如果是大师兄,便会笔直的刺过去,不要中途挽什么剑花,徒然浪费时间。
于明清一阵无语:你一个天一派的废材,凭什么说我剑法中看不中用?算了算了,你不懂剑法,我便不和你一般计较。
于明清道:“你不跟着大师兄身边,来找我做什么?”
秦善道:“大师兄跟着素音门的弟子四处巡查去了,我横竖闲来无事,过来找四师兄问几句话。”
“什么话?”
秦善道:“四师兄,素音门和乌沙盟有什么仇怨吗?为什么大家都这么担心乌沙盟上门找麻烦?”
于明清不可置信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秦善疑惑道:“我应该知道吗?”
于明清仰头看天,只觉得自家小师妹是个大傻子。忍不住抱怨道:
“大师兄那么照顾你,你好歹也了解下他吧!”
秦善愈发不明白,“乌沙盟和素音门的恩怨,和大师兄有什么关系?”
于明清无奈道:“和大师兄是没什么关系,但是和大师兄的爹爹有关系啊。大师兄的爹爹萧明英,号称玉面修罗剑,你知道他怎么得来这个称号的吗?”
秦善摇头。
于明清难得从这些武林旧事上找到了做师兄的自信,指点道:
“十五年前,素音门的上任门主,也就是华雒长老的爹爹华澜,连带十几名素音门弟子,都被乌沙盟暗算身亡。可是素音门向来不以武功见长,华澜死后,素音门竟无一人有一战之力,这样的耻辱,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当时琴玉清门主与大师兄的爹爹交好,两人发明了一套新的战法,双剑合璧,一个负责攻击,一个负责音控,配合的完美无间。于是琴玉清门主便请了大师兄的爹爹帮忙,两人冲上了乌沙盟的怒蛟殿,几乎残了乌沙盟满门。后来,萧明英和琴玉清,便在武林中得了个新的绰号,叫玉面双修罗。其中玉面修罗剑,说的就是萧明英师叔。而乌沙盟元气大伤,过了十来年才东山再起。”
“残了满门?”秦善有些不能理解。“什么意思?”
于明清傲然道:“我们是名门正派,立身为正,不能随意杀人。所以萧师叔只是断了他们手脚,好叫他们不再欺凌正派人士而已。”
秦善好半天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道:“大师兄的爹爹既然这么厉害,那当年为什么会让我爹爹死在山门之下?”
于明清一怔,没料到秦善突然说起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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