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善对这个长得好看温柔的琴箫公子颇有好感,跟那位不冷不热的琴筝公子相比,这位明显好相处多了。
“我们本来是打算去看看你们的弟子练琴的。倒是没有特别想听的。……不过我前几天去了上津城的七夕灯节,满河的河灯非常好看,我想听一首与灯节有关的曲子。琴师兄可以弹给我们听吗?”
于明清无奈,琴箫本是客气两句,小师妹倒好,顺着杆子往上爬,就给人家安排上了节目。
“小师妹,琴大公子就是客气一句,你怎么好随意命他弹曲子给你听?”
这是把琴箫公子当做伶人来使唤,实在是极不礼貌。
琴箫好脾气笑道:“不妨事,两位既是我们素音门的客人,又是我们素音门的恩人。为恩人奏曲,那是应该的。”他方才已经听说了天一派弟子上门赠送雪莲子的事情。
琴箫长袖一拂,将怀中的筝放在桌上,自己在桌前坐下,微微一笑,伸手拨动一根琴弦。
琴弦震动,清越的声音在月华轩中荡漾开来,音色极好。
“我为秦姑娘弹奏一曲,名为《柳梢头》,相传是作曲者在上津灯会与心爱的姑娘相约黄昏后,抬头见月上柳梢头,心情喜悦,所以谱写这首曲子。秦姑娘意下如何?”
秦善点头笑道:“极好。”
琴箫手指在琴弦上跳动,无数动人的音符争先恐后的从琴弦奔涌而出。萦绕在整个月华轩。
仲夏傍晚,夕阳西下,花木繁盛,虫鸣不绝于耳。年轻的小伙子等候在柳树下,翘首期盼着他的心上人的到来。姑娘啊,是什么阻拦了你的脚步,让我的心如同风中柳条一般杂乱摇摆。
秦善与于明清毫无防备的沉浸在琴声中,如痴如醉。
慢慢的,琴声开始变化。
乐曲越来越激烈,越来越焦灼。小伙子在树下来回徘徊,心情越焦急、慌乱、紧张、期盼、狂躁,乃至痛苦,绝望……秦善沉浸在乐曲之中,心绪亦如曲子中的少年一般心乱如麻。旁边的于明清却已经被琴音所感,体内真气乱窜,面色胀红,几乎要控制不住了。
“不好。”余晚萤暗道一声,连忙架起洞箫,一串清亮的音符从唇下涌出。箫音所描述的,又是另一个段乐章。
小伙子啊,你不要着急,你的心上人啊她还在梳妆,她的花钿还未贴好,她的罗裙尚未围上腰,她的胭脂尚未抹匀,她的绣鞋还没有穿上脚。小伙子啊,请你耐心的等待啊,你的心上人很快就会来到你的身边,她心里也在期盼着你啊。
温柔的箫声,是安抚,是倾诉,是劝慰。慢慢的,琴声不再狂躁杂乱,转而安宁下来。琴声与笛声合二为一,乐章也转向了小伙子与姑娘相约上津城灯会。
沿途璀璨的灯火,见证了他们的甜蜜相会。他们在漫天的孔明灯和满河的河灯之间许下诺言,这一生与你约定,你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
秦善丝毫没有注意到旁边四师兄的变化。她欣喜的听着琴笛合奏,亦欣喜于上津灯节相会的情爱的喜悦间。不知不觉间,她也掏出了晴鹤笛,加入了这一对师兄妹的合奏中。
晴鹤笛声清亮异常,一瞬间夺去了琴箫和余晚萤的气势,随着秦善的加入,曲风又是一变。
田间阡陌,炊烟袅袅。小伙子和姑娘喜结连理,过上了男耕女织的生活。方宅十余亩,草屋**间,屋前春韭绿,屋后有良田,这富饶安宁的田园牧歌,渐渐成了三人合奏的主旋律。
待到秦善发现月华轩外有人的时候,三个人的合奏正好落下了最后一个音符。
琴玉清和萧岚风显然已经来了有一会儿了。
琴玉清笑道:“素知天一派人才济济,青年才俊层出不穷。原本以为萧师侄已经足够年少有为了,没想到刘掌门的小徒弟也如此博学多才,竟然也这么擅长吹笛子。”
秦善不好意思道:“琴门主过奖啦,我只是刚学而已。方才我们在听琴箫公子弹琴,跟着余姐姐也一起弹奏起来。我听他们合奏得有趣,跟着一起吹了起来,琴公子和余姐姐莫要见怪。”
萧岚风方才旁听了小师妹与素音门的弟子合奏,亦是十分惊奇。
小师妹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吹笛子呢?他这个做师兄的竟然丝毫不知?
惊讶的不仅有萧岚风,更有于明清。
他方才明明记得只有琴箫一个人在弹琴,余姑娘是什么时候开始吹箫的?小师妹又是什么时候和他们一起吹笛子的?他迷迷糊糊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仿佛是做了一场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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