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封路?”
萧岚风和于明清坐在上津城宝善药坊药铺的后院,与掌柜的说话。
天一派在上津城有许多产业,宝善药坊药铺便是其中之一。药铺掌柜的姓许,原是天一派的内门弟子,年长之后便开始帮着门派打理各种产业。他来这上津城已有七年之久,对上津城的各路消息十分灵通,与萧岚风也算熟知。所以,萧岚风一问,他便将所知和盘托出了。
许掌柜点头道:“我先前也觉得奇怪,怎么从南边来的客商都不卖雪莲子了,多番打听之后才知道,原来梅龙雪山上雪崩封路,已经半年有余,采药人无法上山,自然就采不到雪莲子了。”
萧岚风沉吟道:“可眼下是盛夏,天气炎热,如果是雪崩,早就该化了,怎么一直到现在还采不到?”
于明清亦觉得不可思议,望向许掌柜。许掌柜道:“这就不清楚了,此事是我半年前听说的,半年过去了,我们宝善药坊的确也没有再买到雪莲子。我也曾应掌门的命令高价求购雪莲子,可是翻遍了整个上津城都找不到,最后也只好放弃。”
萧岚风道:“那许师叔可曾见过那个收购雪莲子的人?”
许掌柜道:“这就不曾见过了。我们是派人送过去的,我也没见到其人,不过我们店铺有个伙计去送的货,他可能见过。两位稍后片刻。”
许掌柜出门之后,不多时便带回来一个年轻的伙计,名唤小武,那伙计道:“是我去送的货,不过我也没见到主顾,我是在门外把货递给了他的一个随从,取了钱就走了。”他拼命的回忆片刻,又接着道:“不过我之前似乎听到他说了句话,说的什么听不清了,但是听声音似乎是个年轻的公子。”
“年轻的公子?”于明清的眉毛皱成了一团。“会是谁呢?”
萧岚风尚未说话,便听到宝善药坊前面传来闹哄哄的声音。许掌柜立即拱手道,“两位同门且自便,我去前面看看。”然后吩咐那个伙计,“好生招待着,我去前面看看。”
萧岚风和于明清闲坐了一会儿,打算起身告辞,路过药房正门时,恰好听见了有个人在跟许掌柜说话。
那个中年的管事抱怨道:“你可不知,今日凌晨,有个人闯进了我们大音坊,说是要买碧霄笛,那碧霄笛乃是我们镇店之宝,哪里能轻易卖给他。我们掌柜不肯,他便强夺,打伤了铺子里好多个人,连我们掌柜的都伤的严重。许老弟,你们宝善药坊的玉荣膏还有多少?都卖给我吧。救救急!”
许掌柜一边催促着伙计快点备药,一边问:“那他说要买,他给钱了吗?”
中年管事愁道:“给是给了。可是那碧霄笛是东家借来撑门面的,弄丢碧霄笛,我以后可怎么向人家交代啊……”
萧岚风和于明清从前厅出来,与许掌柜打了声招呼便走了。两人相约与杜师叔在津河客栈的酒馆碰面。到达津河客栈的包房时,杜松子面前放着半壶酒,正自斟自饮,显然已经等了他们很久了。
听闻两人从宝善药坊打听出的事,杜松子点头道:“许师弟所言应该是真的,正好与我打听到的消息对上了。津河码头有个酒馆,专门卖烧刀子,是我经常去的。那老板说,半年前有人在问他买十斤烈酒,要求一口下喉,能让人浑身发热。那老板没酿过这种酒,就多嘴问了句客人是做什么用?那客人说,他们得知素音门的门主高价求购雪莲子,打算去梅龙雪山挖一些。只是那边雪崩封路,寸步难行。他们冻的受不了,无功而返。所以这次要带十斤烧刀子,路上喝来暖身子用。”
萧岚风问:“那后来他们还有回来吗?”
杜松子道:“这就不知道了。老板也就随口问了一句,估摸着之后也没留意了。”
于明清捏着下巴思索道:“这就十分蹊跷了。其一,大师兄说过,眼下是盛夏,便是有雪崩,也该化了,怎么上津城到现在还买不到雪莲子?其二,在我记忆里,梅龙镇通往雪山的路可不止一条,难不成每条路都堵上了?这可太不正常了。”
萧岚风点道:“梅龙雪山的事情,只怕我们要去了梅龙镇才能知道。眼下还是先查查那个收购雪莲子的人。”
三个人说话的功夫,杜松子已经将那壶酒喝完了,他没有停杯,弯腰从凳子底下又掏出了一壶。
萧岚风无奈道:“师叔,这还没到午饭时间呢,你喝这么多酒,不会伤肠胃吗?”
杜松子嘿嘿笑道:“我难得出来一趟,你就让我喝个痛快吧!这是我方才在那家店里卖的烧刀子,烈得很,是整个上津城最烈的酒,你们要不要尝尝?”
天一派自己也有酿酒,却都是温和的水酒。萧岚风并不嗜酒,便是门派聚会的时候,也不曾多饮。于明清家中经商,自小南来北往的酒都见识过,跃跃欲试盯着酒壶道:“真的很烈?师叔给我倒一杯尝尝吧!”
杜松子一壶酒下肚,脸颊泛红,连话都变多了。“想当年啊,我也是内门弟子中的佼佼者,差点就被收为亲传弟子,就……就和你们一样风光。可惜啊……喝酒误事,到现在,也只能混个教谕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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