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茶楼。
赵洺溪看见杨府三公子并没有走远,而是席地而坐在茶楼的正对面,拿着一个破碗,斜倚着地,在街上要饭。
心像长了毛似的,立马拉过走在自己身后的绿柳,接着她的身子挡着自己,人也被吓得弯下腰来,头顶着绿柳细窄的腰肢,嘴里念叨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绿柳倒是奇怪了,怎么赵洺溪因为什么被吓成这副模样,巡视周遭也没什么人,对面只有一个断了手的乞丐,正睨着眼往她这儿看。
乞丐原本是直着眼看她们俩,现在却是眯着眼看她们俩,再后来就是起身,缓缓朝着她们这个方向走来,空落的袖子里的手臂一颠一颠的,看着蛮喜感的。
赵洺溪瞅着他一步步逼近,声对绿柳道:“绿柳,你赶快把他赶走。”
绿柳不明白为什么赵洺溪会这么排斥这个乞丐,更准确是害怕,都开始躲着他了。一个乞丐而已,起码打发几两银子也行,他不准就走了呢。
不问太多,绿柳直接上脚赶着他,气势汹汹的挺直了腰板,叉着腰,低声呵斥道:“哪里来的乞丐,还不快滚!”
他伸长了脖子,绿柳的警告丝毫不影响他观察对绿柳身后的人,一下子眼尖认出她来了,一阵惊讶之后,就开始朝着四周叫嚷道:“这不是煜王妃嘛!大家快来看看!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煜王妃!”
他不嚷还好,一嚷起来,四路百姓看热闹似的全都拥了上来,团团围住她们的去路,整个街被堵得水泄不通。
每个人都像是观着什么不寻常的生物,看着赵洺溪,盯得她浑身不自在,接下来就有不少人对赵洺溪指指点点。
“原来这就是丧门星的煜王妃啊!可怜了煜王倒了八辈子血霉娶到这样又丑又爱折腾的媳妇了。”
“看她的衣着打扮跟我家洗脚丫鬟似的,还从头到脚一身全是绿。”
“就是就是,也不知道使了什么妖术竟然全煜王府的人向着她,将她捧得高高的,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
暗骂声不断的传入赵洺溪的耳里,她也不好反驳什么,现下她也没心情去跟她们争辩什么。
倒是绿柳却沉不住气,也指着她们开始破口大骂道:“你们这群下乡妇人,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在街头叫骂,吵吵嚷嚷的怕别人不知道你们一个个是泼妇似的。”
赵洺溪扯了扯绿柳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再跟这些疯婆娘话了,反正清者自清,她无所谓。
但绿柳丝毫没有感觉到赵洺溪拉扯她袖子的动作,盛气凌然地叉起了腰,教训道:“你们满嘴吐什么唾沫星子,怕是妒忌了我家王妃嫁了一处好人家。”
赵洺溪微怔,一时听愣了,这绿柳骂起人来倒是一点也不含糊。
绿柳端正了身子,晃着脑袋,冲着她们又道:“就算是你们福气好,倒是有本事让煜王爷娶了你们呀!见不得别人好的一群货,入了府不准都不得宠,长得也歪瓜劣枣。像是投胎时被猪油抹糊了脸似的,让王爷见了,犯恶心。”
赵洺溪从心底油生起了对绿柳的敬佩之意,一张嘴就堵住了她们悠悠众口。
众人一气之下就抄起自己篮子里的臭鸡蛋和菜叶子,纷纷朝她们两人身上扔去。
绿柳护主心切,挡在了赵洺溪的面前,鸡蛋的腥臭味合着菜叶根子的腐臭味惹了她们一身。
不知什么时候从而降一位身材高挑,穿着墨蓝色绣着雅致竹叶花纹长袍,肩上还披着一件白毛滚边的墨绿色披风。
只见他脚一沾地,动作行云流水就将身披着的披风给赵洺溪盖上。
绿柳很快就认出了他是谁,大声喊道:“煜王爷,你怎么来了。”
在场的百姓们听了绿柳的话,纷纷落下自己拿着臭鸡蛋的手,一个个都跪了下来,异口同声道:“参见煜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琰宸着急的让众人起身,只是走到一直被绿柳护在身后的赵洺溪身侧,细心的为她整顿着披风,对她温声细语地道:“我来迟了。”
赵洺溪发愣的看着他,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温柔极了,脸虽然清瘦了些,但也是好看的,没有了往日的那样的锋芒。
“谁先动手的?”琰宸盛气凌蓉往前走了一步,似是换了一个人,就好像刚刚对赵洺溪那样温柔的人不是他。明显让赵洺溪有了一种错觉。
琰宸深邃的眸子微睨着众人,身上散发出让人害怕的威严。
众人跪在地上,各个被他强大的气场震慑地不话。
琰宸也不急,轻启薄唇道:“告发者,有重赏。”
众人一听到“赏”字,就把那可怜的杨府三公子推了出来。
杨府三公子站在众人前面,也不敢大声喘着粗气,只好跪地求饶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草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王爷开恩。”
琰宸不紧不慢的朝他身前走去,他那张沾了许多尘土的脸,脏得不像话。
琰宸端详了他很久,也没认出他是谁,直到察觉到他空落袖子里的手,才知道原来是许久不见的杨府三公子。
“你是不是,另外一只手,也不想要了?”琰宸缓缓蹲下身子,慢条斯理地拉起他另外一只完好的手臂,轻描淡写地问道。
“王爷饶命,求王爷开恩。的只有这么一只胳膊了,已经是个废人了!如果再卸掉的话,就真的什么也没了。”他苦苦哀求道,着着,眼中泛起了泪花。
“那你还敢不敢对本王的王妃大不敬?”琰宸斜睨着他,一只手抚上他的胳膊,动作缓慢地捏了捏。
见此状,赵洺溪人都看傻了,这还是那个他认识的冷酷无情的琰宸吗?怎么会替她出头?
杨府三公子开始呜咽的哭泣道:“不敢了,不敢了!”他生怕琰宸真给他卸了。
可是琰宸怎么会听呢,他手劲的力道一用力,只听杨府三公子惨叫了一声“啊”,他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大颗大颗地往下落,落在土灰干裂的地上,渐渐晕开,化成一滴滴深色的圈圈。
“本王给你买个教训,以后见到本王的王妃都要绕道走。”琰宸冰冷的脸,却勾着嘴角,话的尾音略微拖长,让人心底发毛。
在场的百姓还是头一次看见这副场面,心底也油生起,惹谁也不能招惹煜王妃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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