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来得突然,凌萧一惊,快步冲上前去察看,却被寒氏月阻住了。接着,他自己跪坐到檀荇身边,号了号脉,又在他人中掐了几下。
檀荇一个嘤咛醒了过来,一见到凌萧,便抓着他的衣袖大喊了起来:“表兄,有人要害我,有人要害我!你看到没,有人朝我放冷箭!他们定是上次没杀得了我,这次又来了!”
围在四周的东陵人皆面面相觑,寒氏月也疑惑地看了沈青阮一眼,却见他微微摇了摇头。
正闹着,几个手持木鸟长弓的东陵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一见此状,忙不迭地道歉道:“真是对不住,方才巨鸢飞歪了,箭又没射准,竟射到这边来了。这位公子怎么样?可有受伤?”
檀荇一见他们手上的弓,立即惊恐地往凌萧身后躲,一面指着他们大叫道:“是你们!是你们要害我!你们都要害我!”
“不不不!”几个东陵人登时慌了,忙将那支箭拿来给他看,“小公子请看,这箭没有箭头,是伤不得人的!”说着他们把箭头往木鸟上一撞,只见箭头触木便自动分成八瓣,将木鸟牢牢钳住了。
可檀荇此时却什么都听不进去,一个箭步从凌萧身后窜出来,抱着头往前冲去:“我不信,你们都是骗子!你们伪装成东陵人,装作射木鸟玩乐的样子,就是要来杀我!我要离开你们,你们都给我滚!”
“阿荇!”凌萧怕他出事,忙追了出去,堪堪在江边拽住他,厉声道,“你是疯了吗?那些本就是东陵人,根本不认识你,又为何要害你?段于风已经死了,庆王也被贬至封地,事情都过去了,人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做,谁还会来害你?”
可檀荇却完全听不进去,他指着远处的东陵人大声嚎道:“表兄你看不见吗?好多人,有好多人都要杀我!我跟你说,”他神神叨叨地凑到凌萧耳边,小声道,“我想过了,他们是一个暗杀组织,只要有人出钱,他们谁都能杀,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
“那谁要花这些钱买你的命呢?”沈青阮也跟了上来,问檀荇道,“檀公子又如何认为,自己就值这么些银钱呢?据在下所知,要雇这样的死士,花费可是不低的。”
檀荇一见是他,登即怒喝道:“你走开!你这个阴诡谋士,我听人说了,段......段......就是你害死的!赵扶也是!你是个妖怪!你走开,我表兄在这儿,你别想害我!”
闻言,沈青阮明显怔了一下。
凌萧不禁心生愠怒,一把扯住檀荇,道:“阿荇,慎言!沈公子并非如此之人,你休要人云亦云,胡言乱语!”
檀荇也反手抓住他,大声质问道:“表兄为何如此信他?京里都传遍了,一石四鸟之计,其中一只鸟就是我呀!若不是我当晚喝得太醉,没打成架,肯定不能这么快就从大牢里出来呀!表兄,他差点害死我,你还要帮他说话吗?”
凌萧怒极,一掌挥过去,却在碰到他的前一刻堪堪停住了。
檀荇被他的掌风刮了一下,登时愣在当场。“表兄,你要打我?为了个差点害死我的人,你竟然要打我?”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凌萧,接着挣开他的手,不要命地向河边跑去。
“阿荇!”凌萧大叫一声,飞速掠了过去,将他控制在河岸上,“我并非要动手,只是想让你清醒一点!那件事早已过去了,事情原委也已经调查清楚,幕后之人并非沈公子,你不可如此冤枉不相干的人!”
“不相干?他怎么可能与此事无关?”檀荇被他锁住右臂动弹不得,涕泪横流地大喊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那夜你受伤垂危,就是为了去救他!焉知不是他设的计,专门引你过去的!”
“若是如此,那他为何还要舍命相救?当晚若不是他,我早就死了!”凌萧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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