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凌萧以为马上要大获全胜之时,却突然感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波动。这波动熟悉又陌生,就好像四周的气流忽然一紧,在他身前轻轻推了一下。
下一瞬,段于风就仿佛变了个人,身上罩起一层淡淡的金光。接着,他双手用力一挣,方才还坚如磐石的麻绳应声而断。他仰天长啸,再低下头来时,双目尽皆赤红,颈边肌肉鼓起,竟活似眼镜蛇一般。
金甲护身!
这是凌萧第一次亲眼见到重境。
他一早就听师父说过,有些武学大家,在武功精进到一定程度时,他的身体便只是一个容器。在此容器内会结出另一重境,里面自成世界。很多肉体达不到的极限,在这一重境里都可以达到,譬如所谓的刀枪不入。
而到了这个阶段,外境和内境还是分开的。也就是说,外界有什么打斗,还是只能用自己的肉身去抵挡。只有外界一片和平之时,才能通过冥思进入内境,修习肉身绝无可能达到的绝世功法。
有些人穷其一生也只能停留在这个阶段,哪怕在内境中练得再精纯,外界还是受肉身所限。而真正顶级的高手,却可以使二境重叠,达到重境的效果。便如眼前的段于风一般,虽为肉身,却金刚不坏,如同身披铜衣铁甲,刀兵再难近身。
刹那间,他忽然明白了段于风为何行事如此肆无忌惮。拥有这样一身修为之人,全江国,乃至全天下都不会超过十个。如此实力,的确是他嚣张放肆的资本。
然而此刻却由不得他多作惊叹了,段于风已经一步步向着沈青阮那边逼近。不知为何,重境之后,他虽有金甲护身,行动间却也慢了许多。凌萧这才得以持剑逼上,与沈青阮并肩而立。
看到凌萧飞身过来,段于风皱了皱眉,道:“小子,你让开!今日之事与你无关,我段氏与太子一脉的仇,不想沾上无关人的血!”
闻言,凌萧也皱起了眉:“你既要报太子之仇,为何要找上沈公子?”
“哼,”段于风嗤笑一声,“太子?就他那个脑子,跟庆王斗了这么些年,吃了庆王多少亏,老夫岂会不知?可自从这个小子进京,”他猛一指沈青阮,声调陡然转冷,“太子便如虎添翼,不过一年,我段氏一脉竟零落至此!我儿,我外孙尽皆惨死!就算太子的仇不报,我也要先杀了你这个诡计多端的阴险小人!”
“段大人!”凌萧大喝一声,“您清醒一些!凡事总要讲证据,怎可听信传言,胡乱杀人?沈公子也是当朝二品大员之子,若在大人手上惨遭误杀,大人可想过后果?”
“后果?哈哈哈哈......”段于风却仰天大笑了起来,“他是二品大员之子,我澜儿就不是吗?我毅儿还是六部之首的吏部尚书呢!可最终结局如何?惨遭杀害,朝廷却连个说法也没有,只一句‘证据不足’便想打发我,天下没有这个道理!朝廷不是讲证据吗?那好,老夫今晚也灭了这个小子,自信不会留下丝毫破绽。到时候,老夫是不是也可以凭一句‘证据不足’便逍遥法外啊?”
凌萧静静地望着他近乎癫狂的神情,冷声道:“大人算盘打得精妙,今晚却要失望了。今晚晚辈在此,除非大人将我二人都杀了,否则,这个脱身之计怕是行不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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