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嗓门不小,在座诸人都唬了一跳。外祖母也惊了一下,见他似是动了真气,忙小心问道:“怎么了这是?段于风又在朝上闹事了?”
“哼!”外祖父冷笑一声,“不过是剿除了小小的匪患,这本就是他分内之事,放任公善会闹了这么些年,今日才除,最多不过一个无过而已。可他却居功自傲,目无君上,十几个朝廷大员,三位内阁泰斗都不及他一个人的排场,真是好大的架子!”
一听这话,外祖母立即皱起了眉:“这个段于风,当年就是因为蛮横跋扈得罪了不少人,最后被贬出京。后来好歹攒了些政绩,做到地方大员,怎么还不知道收敛?他这次又作什么妖了?”
外祖父将手中的湘妃箸一顿,不忿道:“武将进宫朝觐,按规矩需解兵甲,除利器。可他却说自己的佩枪如同手足,随身二十载,寸步不曾离身,不能交出去。皇上念他剿匪有功,特许他执锐进殿。这也罢了。可进殿后面见圣人,他又说自己在战场上被贼人伤了腿,至今未愈,行不得大礼。皇上也没说什么,爽快地免了他的礼,还给他赐座。后来众皇子进殿,诸臣皆起身迎候。独他一人稳坐席上,太子经过也不知行礼,只问庆亲王好。后来还是太子给他见了个礼,又陪着说了好些奉承话。这些也都罢了,谁让他打了胜仗,大家少不得要给他些面子。可后来皇上与他叙话,问他战事细节,他避而不答,上来就问静荣贵妃安好,又扫了一圈,见吏部的雪大人站在当首,明知故问段尚书何在。雪大人被他问得尴尬,圣上也沉下了脸,没说几句便拂袖而去。而他竟是半分惧色也无,见圣上离去,也不礼让太子,自己当先出了殿门。简直是......”
外祖母见他气得面色发青,忙劝慰道:“好了好了,他这么做,大概也是因为段毅和他孙子段锦澜的事。段家这一年出的事太多了,又没查出个所以然来,他没得着说法,心中不快也是有的。”
一听到段锦澜的名字,檀荇便剧烈地抖了一下。凌萧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就见他全身瑟瑟发颤,连握箸的手都在抖,一双湘妃竹筷频频在碗沿上敲出“叮叮”之声。
竟然吓成这个样子?凌萧心中大感意外。
主席那边却完全没注意到这边的动向。外祖母见外祖兀自气愤难平,便扯开话题道:“出了这档子事,上元宫宴还办吗?”
外祖父这才稍稍缓和了一下,道:“办。上元宫宴早有旧例,倒也不光是为了庆东边剿匪大胜一事。圣人体恤民生,往年不欲大肆操办。但今年话都放出来了,断不会因为一个段于风就取消。”
“如此......”外祖母沉吟了一下,道,“那还是你与萧儿去吧,我不爱凑这些热闹。”
“这......”外祖父愣了一下,忽然重重叹了口气,“这都什么劳什子宫宴!把群臣都搜罗来陪着自己过节,也不想想人家自家人要不要团聚!”
外祖母见他动气,眼神软了一下,迟疑道:“那要不,我也同去好了。”
“不必!”外祖父却制止了她,“想来也闹不到多晚,皇上也有了年纪,中途就会离场。他走了我便带着萧儿回府,你睡晚些,咱们还能小聚一下。”
“欸。”外祖母答应着,暖暖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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