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纵然作风迥异,段于风与段锦澜的血脉亲情却是毋庸置疑的。即便两家长期分居,也是割不断的事实。这才不过一年,段毅和段锦澜便先后惨死。段于风白发人送黑发人,其心之痛可想而知。不知他此次进京,又要掀起何等风波。
正想着,人群中又骚动起来。“哎哎,快看那个骑白马的!”凌萧身前几个女子窃声道,“就是那个,身穿红甲,白面皮的,生得好生俊秀啊!”
凌萧忍不住皱了皱眉。
每每有人游街,总会碰上这样一群人,毫不关心时事,满眼只盯着谁家儿郎英俊,谁家女子美艳,一场看下来有时候连主角是谁都搞不清楚,让他颇为不喜。
不过他虽不喜,他身前的女子却完全二般想法。几个人簇拥在一处,七嘴八舌,直把那人夸得天花乱坠。最后,就连他也被她们说得有些好奇起来,禁不住往那边瞧了一眼。
只见队伍中确实有个骑白马的,一身靓丽如雪的皮毛在黑压压的马群中甚是扎眼。这人本身也处在个极显眼的位置,就在段于风的右后侧。凌萧往他面上一扫,心中也微微惊讶了一下。
就见这人面容白皙,虽不见得如何明丽,却十分儒雅。在一众粗野大汉中,他就如一片落羽一般,消瘦却不羸弱,清雅却不媚气,长相并非江国人心中典型的俊美,却有一番独特的味道。
他不由往左侧看了看,就见沈青阮也正静静地盯着那人。
“白皙清俊,智计无双。”他轻声道,“刺史陈嘉运曾如此形容段于风手下右副使,吕信州。”
“吕信州......”凌萧微微凝眉,“怎么,此人有何特别吗?”
沈青阮轻轻看了他一眼,道:“也无甚特别,只是听说此人智谋过人,极善兵法。陈大人向来眼高于顶,能得他如此形容,想来有些本事。”
凌萧点点头,没再言语。说话间,马队已经渐渐走远。他们几人也互相拱手告辞,恭贺新春,而后便各自散了。
回到府内,凌萧即刻便去外祖母房中请安。外祖母见到他自是喜不自胜,拉着他的手又是一番家长里短。
见外祖母精神颇好,凌萧心下高兴,便与她多说了会儿话。但说着说着,他却总觉得什么地方不自在。四处一看,才发现周围服侍的丫鬟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瞧着自己,见他回头,又都避开眼神,捂着嘴窃笑。他心下不解,便疑惑地看着外祖母。
外祖母有些不豫地瞥了眼众人,道:“都没事做了吗?围在这儿作甚?散了吧,各干各的去!”
小丫鬟们答应着出去了,屋内只剩下他、外祖母还有管彤。如今管彤也大了,郝嬷嬷去后,外祖母没再招新人,倒是越来越倚重她。好在她也稳重,能帮梁嬷嬷挑一半的担子。
“是出什么事了吗?”见外祖母屏退左右,他更加不解。
一听这话,连一向稳重的管彤也笑了。
外祖母瞅了她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道:“算了,也别憋着了,告诉告诉他也无妨。你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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