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饮尽最后一匙汤,便放下了调羹。沈青阮也随即放下双箸,示意夏嬷嬷将碗撤走。凌萧忽然意识到,他其实根本吃不下东西,方才只是在陪着自己而已。
饭食撤下,两人漱口净手后,宫娥又端来了汤药。二人拧着鼻子灌下去,沈青阮便由夏嬷嬷服侍着躺下了,凌萧也回了自己的屋子休养。
然而还没过一个时辰,外间又喧哗起来。接着就听夏嬷嬷在门外道:“世子,太子殿下来了。”
他本也不困,根本没睡,便披上外衣出去见驾,正在门口迎上太子。太子见他行动不便,忙要他免礼。二人折回屋内,太子又赐了座,接着往他身上打量了一圈,开口便笑道:“萧儿此次立下大功,虽受了些伤,却也给了索伦人一个下马威,长了我朝颜面!”
凌萧微微颔身,恭敬道:“殿下过奖了,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嗯,好,好!”太子连连点头,“不卑不亢,不骄不躁,怨不得父皇如此喜爱你!”
凌萧一怔,忙道:“陛下错爱,凌萧惶恐。”
“诶,”太子摆了摆手,“萧儿不必如此拘谨。你幼时与我甚是亲厚,此番虽多年未见,但也不要生分了才好。”说完,他端起宫娥新上的茶饮了一口,又向四周打量了一圈,道,“我本想奏请父皇,让你们来东宫休养。可太医却说你们受的伤不宜挪动,这才在太极殿腾了两间屋子出来。简陋是简陋了些,不知你可还住得惯?”
凌萧忙道:“一切都好。承蒙陛下恩赏,凌萧感激不尽。”
“唉,都说了不必拘谨,你还是这般守礼。”太子叹气道,“不过,这点倒是与凌伯伯很像,不愧是他嫡亲的外孙。”
一听这话,凌萧忽然想起了那年他们离京前夕的夜宴上,太子与外祖的一番对话。虽过了七年,那番情景却如刀刻般印在了他的脑海里。当时年小,只闻琴曲,未识弦音。如今再回想起来,却能品出几分不同。
“萧儿身上的伤如何?”太子接着问道。
他连忙回过神来,道:“无碍,只是皮肉伤而已,劳殿下挂念。”
“伤筋动骨一百天啊。”太子叹道,又轻轻抚了抚他的左臂,“听太医说,萧儿左臂受伤颇重,没一两个月怕是动弹不得。这些日子,你怕要吃些苦头了!”
凌萧的左臂本没什么感觉,可方才被他触碰过的地方却如火燎一般烧了起来。他强忍下心中不适,还是恭敬道:“凌萧自幼习武,磕碰乃是常事,殿下不必挂怀。”
“嗯,”太子笑道,“你们家是武将世家,你外祖、你母亲皆是铮铮铁骨,为江国立下汗马功劳。萧儿武艺卓绝,今后成就怕还要在祖辈之上。好!”
他一个“好”字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一声:“皇兄在里面吗?”说着,屋门开了,元知若探进头来瞧了瞧,看到他们坐在一处说话,便笑着走了过来。
“见过皇兄。”他先对太子一礼,然后对凌萧道,“下朝后我本想与皇兄一道来的,不想被母妃叫了去。世子觉得如何?可好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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