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凌萧不由将左手微微紧了紧。这便是母亲留给他的那枚戒指,幼时戴不住,只能挂在颈上,如今虽还是有些松,却已能堪堪戴在手上了。全戒黑金打底,上面雕刻着一只样式陌生的瑞兽。他问遍了所有能问之人,却无一人识得。瑞兽的眼睛上雕着两颗晶石,色泽幽蓝,一样无人识得是何品种。
他抿了抿嘴,还未答话,舱门上的竹帘一掀,一个小小的身影走了出来。他们回头一看,见是十六皇子元知非,便一齐拱手见礼。元知非看到他们,便走了过来,一张小脸板着,做出高深莫测的表情。只是这副表情放在一个成人的脸上或显严肃,但放在这么一张粉嫩的小脸上,却只显得可爱。
“卫国公世子,”他先对凌萧道,“我听九哥说起过你,你功夫很好。”小小的人,说话却已有了成人的腔调。
“九皇子谬赞。”凌萧回道,心中觉得这个小孩儿煞是有趣,但面上还是一派恭敬,不敢坏了规矩。
“你就是兰琴公子?”他又把目光转到了沈青阮身上,抬头瞅了他一眼,道,“听闻你就是在我的周岁宴上奏的《幽兰》,一曲动京城。”
“托殿下的福。”沈青阮笑得舒朗,也对他遥遥拱手一礼。
“可惜我当时年幼,什么都不记得。现在想来,甚是可惜,不知何时才能再听兰琴公子琴音。”元知非道。
“这......”沈青阮一句话还没说出口,舱帘一掀,又从里面走出几个人来,却是秦观唐和九皇子都来了。
“十六弟说得正是!”元知若道,“沈公子不如在席上奏一曲,好让我们得闻妙音。”
“是啊是啊!”秦观唐也附和道,“青阮兄自来国学监后,奔波劳碌,还一次琴都没奏过呢。我们可都眼巴巴地等着呢!。”
“这有何难,”沈青阮也不推却,大方道,“春日宴饮,飞花满城,正是抚琴的好时节。”
“如此甚好!”秦观唐抚掌,“那就请几位重回宴席,我去说与乐师,不知青阮兄是要独奏,还是与乐师合奏呢?”
“诸位既要听幽兰曲,还是合奏为妙。”沈青阮道,“此曲宏大,多人齐奏更能彰显意境。”
说话间,他们又回到席上。秦观唐和沈青阮自去与乐师商量不提,凌萧又坐回原位,想到这就能听到鼎鼎大名的兰琴公子亲自演奏,心中不由也有些期待。
那厢正说着,忽然船身整个震了一下,舱内众人俱是一惊,有几个站着的还被晃到了地上,登时嗔怒声四起。秦观唐正站着与乐师说话,也被震得不轻,好歹扶住了一旁的舱壁,才没摔倒。站稳之后,他眉头就皱了起来,一看舱内诸人面色都十分不好,忙安抚道:“诸位稍安勿躁,大概是撞到了什么东西,待我出去查看一番。”说着,就给章雅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同走了出去。
船舱内众人这才稍稍恢复了情绪,大家又继续喝酒闲谈了起来。可气氛还没持续多久,凌萧就听到外间隐约传来争吵之声。他耳目比别人聪灵数倍,舱内大多数人此时还尚未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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