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绣娘,曹绣春!”檀荇拼尽力气大吼一声,“他向着主舱去了,你快去......”
他尚未说完,凌萧便腾地一跃而起,耳边只余檀荇颤巍巍的尾音:“救外祖母......”
曹绣春!曹绣春!怪不得当年遍寻不见,竟是来做了水匪!他竭力压住心中狂怒,一路冲到主舱室,远远就听到里面哭喊声一片。他的心便如要跳出来一般,未及到达正门,从一侧窗户便踹了进去。只觉得脚底一重,他也不知是踢到了什么,只觉得落地时脚下软绵绵的,不似寻常木板。他低头一看,竟是个人,那人被他踢得不轻,四肢不断扑腾,手中长剑飞出去一丈远,兀自挣扎着去够。
凌萧不去管他,抬眼扫了下四周局势,只见满屋子丫鬟仆妇都缩在床边,对面横刀竖立着几个面目凶悍的水匪,护卫长立在床前,浑身浴血,兀自持剑做出防御姿态。几个人都齐齐望着他,看看他,又看看他脚下之人,皆是满脸惊愕。
“呀!”护卫长当先一声爆喝,举剑攻上,对面几个悍匪这才反应过来,几人又斗作一团。凌萧又给了足下之人当头一脚,把他踢得白眼横飞,才见缝插针地投入了战局。二人合力,足足拼刺了一刻钟的功夫,才将贼人尽数拿下。护卫长力竭,身子一歪,长剑“铛”地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也顺着窗框滑了下去。
凌萧眼疾手快地将他扶住,就听他气若游丝地道:“夫人......夫人在那......”他右手往床上一指,接着便干脆利落地晕了过去。
凌萧忙赶去床边一看,就见一片狼藉,方才眼错不见,到得近处才发现地上扑着个人。他立刻认出来是大和,忙把他扶起来,就见他右肩上一道深可见骨的大口子,鲜血汩汩流出。他双手都开始抖了起来,把大和轻轻放下,又挣扎着往床上扒拉。几个丫鬟被他拨走,他当眼就看到一个妇人脸朝下扑在床上,头发花白,一动不动,后心一个狰狞的血洞,鲜血将她整件上襦染得黑红,眼见是不活了。他只觉得此生从未如此害怕过,颤抖着双手将那老妇轻轻翻过来,在看到她脸的一刻,一直吊着的一口气才忽然松了下来。
不是外祖母,不是外祖母......他在心中喃喃道。但一口气刚刚松下来,又一阵强烈的悲痛便席卷而来。一时间也来不及想那许多,他强忍着要掉泪的冲动,就看到那老妇身下还压着一个人。也是个一般年纪的妇人,紧闭着眼,嘴唇发白,这才是外祖母。
“外祖母!外祖母!”他小声唤着把人抱了出来,横放在膝上,一面给她顺气,一面大力掐她人中。
半晌,那妇人终于嘤咛一声,缓了过来。她缓缓睁开眼,迷糊了一会儿,待到看清眼前之人,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抱住凌萧大哭了起来。凌萧也紧紧抱着她,不住地道歉。一时间舱内悲声一片,嘈杂间,只听得破锣一般的嗓子大喝一声:“干他娘的,是你小子!”
凌萧立即回过神来,安抚了外祖母几句,将她交给身边的丫鬟,便起身去察看。就见章黎和那少年也赶了过来,二人皆是浑身浴血,但看着并未受伤。章黎正蹲在地上,手里拎着个人,就是方才被他一脚踹倒的那个。那人口吐白沫,兀自回不过神来,被章黎“哐哐”两个大耳刮子扇过,神志才微微恢复了一些。
“你,你可知我......”他口中喃喃道。
“我知道,不就是公善会会长吗?”章黎调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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