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狭隘的空间让怀特的支撑点并不牢靠,在格雷的脚踹之下,怀特保持不住重心,身体向在一侧的车门倒去,为了防止自己的头部撞向车门,怀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手撑住自己的身体,手掌重重的击打在这个叫做车厢,实际上是囚笼的地板之上,发出一阵轰隆的震响。
响声吸引了不知道是后部扒载车厢外侧随行的治安团的人还是车厢上方驾车的马夫,只听见外侧的铁皮被人狠狠的踢了一脚,剧烈的回响让格雷和怀特双耳差点失聪。
待到格雷和怀特彻底的安静了下来,外面传来了一声恶狠狠的威胁。
“看样子你们的精力很充沛,等到地方了,我会陪你们慢慢玩!”
怀特一手捂着耳朵,另一只手抬起,示意格雷停止接下来的动作,慢慢的调整着自己的身体,等到自己感觉即使车轮在石板路上的上下颠簸中,也不会有难受的感觉,这才拍了拍自己被格雷踹到的臀部。
黑暗的环境不能让怀特知道自己的屁股是否还有鞋印,他的手不停在被格雷踢到的地方不停的擦拭。这才让格雷发现,这个家伙还有自己不了解的一面,比如说有着轻微的洁癖?
这些想法在格雷的脑子一闪而过,这不是重要的事情,更重要的是格雷对自己的遭遇有些无法释怀,只能低着头自言自语。
“这不符合程序!”
用铁板做成的车厢不再震动,回荡在耳旁的回响也已经消失不见,怀特听到了格雷的喃喃自语,也许有安慰格雷的意思,他用着一种不知道是炫耀还是自我肯定的语气说了一个格雷从没有听过的故事。
“在法院的门前站着一名卫士。一天来了个乡下人,请求卫士放他进法院的门里去。可是卫士回答说,他现在不能允许他这样做。乡下人考虑了一下又问:他等一等是否可以进去呢?”
“有可能,但现在不成。”
那名卫士这样回答乡下人。然后就退到了一旁。
由于法院的大门始终都敞开着,乡下人便弯着腰,往门里瞧。
卫士发现了大笑道:“要是你很想进去,就不妨试试,把我的禁止当耳边风好了。不过得记住:我可是很厉害的。再说我还仅仅是最低一级的卫士。从一座厅堂到另一座厅堂,每一道门前面都站着一个卫士,而且一个比一个厉害。就说第三座厅堂前的那位吧,连我都不敢正眼瞧他呐。”
乡下人没料到会碰见这么多困难;人家可是说法律之门人人都可以进,随时都可以进啊,他想。
不过,当他现在仔细打量过那位穿着铠甲的卫士,他觉得还是等一等,到人家允许他进去时再进去好一些。卫士给他一只小矮凳,让他坐在大门旁边。他于是便坐在那儿。”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其间他做过多次尝试,请求人家放他进去,搞得卫士也厌烦起来。他还不能放他进去。乡下人为旅行到这儿来原本是准备了许多东西的,如今可全都花光了;为了讨好卫士,花再多也该啊。那位尽管什么都收了,却对他讲:“我收的目的,仅仅是使你别以为自己有什么礼数不周到。“
许多年来,乡下人差不多一直不停地在观察着这个卫士。他把其他卫士全给忘了;对于他来说,这第一个卫士似乎就是进入法律殿堂的惟一障碍。他诅咒自己机会碰得不巧。
终于,他老眼昏花了;但自己却闹不清楚究竟是周围真的变黑了呢,或者仅仅是眼睛在欺骗他。不过,这当儿在黑暗中,他却清清楚楚看见一道亮光,一道从法律之门中迸射出来的不灭的亮光。
此刻他已经生命垂危。弥留之际,他问了一个迄今他还不曾向卫士提过的问题。
他向卫士招了招手;他的身体正在慢慢地僵硬,再也站不起来了。
“不是所有的人都向往法律么,可怎么在这许多年间,除去我以外就没见有任何人来要求进去呢?”
卫士看出乡下人已死到临头,为了让他那听力渐渐消失的耳朵能听清楚,便冲他大声吼道:“这道门任何别的人都不得进入;因为它是专为你设下的。现在我可得去把它关起来了。”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