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学不会你那一套。你总是有些优待!”
身兼调酒和侍应的加尔见到格雷走到吧台有些羡慕和嫉妒的说道。他一边脱下身上和格雷一样装扮的马甲一边将客人吃剩下的面包和一些零星的肉块用报纸包好。
加尔有着一副典型的欧洲人的模样,粗超的毛孔以及身上那总是挥之不去的体臭味,他的身材还算高大,但当他脱下衣服的时候就能看见那副凸显出肋骨的皮肉。
他是一名农夫的儿子,乡村的生活还算富足,这里的富足只是相对而言,维持一日三餐还是没有问题,如果他那无时不刻在田地里耕耘的老父亲只有他一个儿子的话,但是很可惜,加尔还有三个弟弟!
四个孩子,你不能说他的父亲能生,尽可能生下足够多的后代,在未来一段时间里减轻自己身上的负担是每一名农夫能够安身的诀窍,足够多的劳动力创造的价值远远高出当初投入的成本,在这个以家庭为单位的世界里,怎么算都不是一笔亏本的买卖。
但当这些劳动力没有成长以前,一份田地养活不了六张嘴,不得已加尔只能来到城里找工作,每个家庭都有自己难说的一面,每当发薪日的时候,他的父亲就会骑着一匹骡子来到酒馆,静静的站在门口,用一种急迫的眼神向里张望,直到他看到加尔安然无恙才会露出安心的表情。
加尔这时也会热情的将他的父亲引入酒馆内,找到一个不显眼的位置安排他的父亲坐下并且给格雷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而格雷则是在老板马特不注意的情况下倒上一杯麦酒偷偷的放在吧台之上让加尔在忙碌穿梭的时候不动声色的将那杯麦酒递到他父亲的手上。
加尔喜欢将客人吃剩下的饭菜带回去加热,用他的话说这样一个月至少可以省下三块钱。
等到他积蓄到一百块的时候,他将回到乡下,用一匹驮马或是两匹骡子作为聘礼,在居住的乡下娶一名脸上长满了麻子,论起干农活与他不相上下,粗手粗脚的女人为妻子。然后他会被父亲从家中赶出去,在兄弟姐妹的帮助下尽可能在靠近家的地方,建造起一栋属于自己的小木屋,然后如同他农夫的父亲那样。
这也是格雷的同事一般不和格雷计较的原因之一,或者说格雷有些另类,他不会和同事去抢夺那些客人们的残羹剩食,那怕只能就着一小杯牛奶和麸麦也绝对不碰那些香喷喷的肉块。
私底下,加尔和另一名侍应生怀特讨论过,得出的结论是格雷以前可能出生在有着良好教育的富裕家庭,因为一些变故落魄在此,如果说这些还能算是较为友好的推测,那接下来的言论则不得不让格雷感叹人心的叵测。
落魄就应该有落魄的样子,勉强维持自己绅士的派头迟早要吃苦头。以前富裕生活的最后还不是和我们做着一样的活。
人性的两面做派在此刻表现的淋漓尽致,底层人民对着这种以前高高在上的人但现在和自己落在同一境地的人总是有一种莫名的优越感,冷嘲热讽那还是轻的,如果当他们发现如果有一天能够掌控对方的命运的时候,那才是真正的杀人不见血。
格雷当然不是这样的人,穿越前的身家也并不丰厚。只不过吃别人剩下的食物在物质十分丰富的社会不算一个能够养成的习惯。确切的说现代的人或多或少的有些心理洁癖,而格雷只不过是将前世的做派带到了这个世界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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