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殿下!”
一阵铁甲摩擦的声音,几位封臣都身着沉重的铁甲衣,费了好半天劲才在护卫的搀扶下,才从地上爬起。
大皇子身边的贴身侍卫,梅子李用生硬,干涩的声音命令道“侍卫们请到帐外用餐,将军们请将刀剑卸下!”
封臣们一阵犹豫,想到侍卫和带来的士兵们就在帐外,量大皇子也不敢冒险处置他们,纷纷解下刀剑,递给了随从带了出去。
“今日请列位来,没别的意思,让你们尝尝本宫的手艺,红茄豆腐汤,你们大可放下军务,今日不谈政事,请开怀畅饮!”
几位未曾出兵救援的封臣,见大皇子的脸色一点没变,依然喜笑颜开,只好在惶恐之中入席。
才刚刚坐定,有一位封臣心中到底是不安,连忙出席,跪倒在地,向上拜道“殿下,请恕罪,安平之陷,我按兵不动,实是出于私心,我见叛军势大,而我兵不满万,且多是老弱……”
“哎,苏虎将军请起,我不是说过了嘛,今日不谈政事,来,本宫赐你一杯酒!”
这时一个贴身丫鬟端着小案,案上放着一个金制的小碗,碗中倒满了酒,端至他近前。
他连忙双手端起酒碗,酒香扑鼻,一闻就知是上好的花雕酒,千金难求的酒。
他怔怔看着酒碗中的酒,双手颤抖之下,清澈的酒液荡起一圈圈涟漪,他正在发愣之时,酒杯被侍卫梅李子夺下,递回了大皇子。
大皇子伸手接过酒碗,一饮而尽,酒碗空置在桌案之上,叭一声响,苏虎知道大错已铸下,再无挽回的可能。
他还想解释什么,可惜大皇子双手一拍,哗啦啦进来一群身穿皮甲衣的士兵,一下惊得众封臣踢倒桌案,露出了隐藏的匕首,短刀。
可他们仔细一看,这群士兵腰肢纤细,皮甲不过是纸板制成,脸上脂粉浓重,才知这不过是一群舞者,忙神色尴尬的坐下。
“诸位将军何必这么紧张,你们太劳累了!”
大皇子的一句话忙引来众多封臣的附和声,“是啊,是啊,我们平时军务繁忙,脑子中那根弦呀,崩得太紧了,见谁也像刺客!”
大皇子不以为然道“那就一起欣赏歌舞,秦王破阵乐!”
帐中鼓瑟齐鸣,舞姬们重新演绎往日大梁帝国的开创者与蛮族,极为关键的一场大战,帐中舞姬们在鼓点中狂乱舞动纤弱的腰肢,帐外,封臣们带来的护卫和士兵们在欢宴,酒酣耳热之际,大帐外已有几千弩兵持弩包围了大帐。
有一名士兵喝得头晕脑涨,想出大帐外透透气,刚刚拉开帐帘,一支床弩冷森的箭头对准了他,吓得他立刻酒醒,他连忙后退,床弩却连连逼近。
他后面的士兵见他姿势怪异,以为他喝多了,哈哈大笑,正要指给别人看,忽然劲风扑面,一支儿臂粗的大箭一下将刚才那人连带他穿胸而过,一下被大箭穿了个糖葫芦,两人被大箭钉在地上,气绝而亡。
这一下,众多士兵一下酒醒,可为时已晚,刚才那支大箭不过是发了个信号,成千上万支弩箭透过帐篷围布穿射进来,好似下起了箭雨,只听弩弦响,箭支似万千蝗虫在狂舞,帐中的士兵纷纷被射死。
此时大帐中舞姬们舞更狂,鼓乐大作,琴瑟齐鸣,伶人吹奏,弹唱更为卖力,完全掩盖了大帐外士兵临死的惨叫声和弓弦响。
这时沈易先隐隐听到鼓乐琴瑟之下似有弓弦和箭支的飞舞,还听到阵阵凄厉的嚎哭声,正要打算提醒公主,帐帘一拉,走进来一个人,正是浑身穿着亮银板甲的梅子李。
“殿下,不对劲,我听见外面有动静!”
公主正欣赏歌舞,这秦王破阵乐是大梁宫每逢端午必上演的舞曲之一,公主此刻看到熟悉的曲子,好似有那么一瞬,像是回到了大梁宫。
公主正愣神之际猛听沈易先如此一说,不由惊得合不拢嘴,她见那光头梅子李俯在大皇子耳边说着什么,忽然一阵透骨的凉风吹来,公主一回头,见一名副官扑倒进来。
他用尽全力大声喊道“主公,快跑,有诈……”
话未说完,那人趴倒在地不动了,他的后背被钉满了箭支,密密麻麻的弩箭,好似一个巨大的刺猬,难以想像,他居然能跑这么远。
舞姬们吓得惊声尖叫,四散而逃,伶人们也停止了演奏,席位上有一名封臣一下站起,认出了死者正是他的副官。
他脸色一变,指着大皇子,厉声威胁道“苏林儿,我早防着你这一手,如果我回不去,我手下的十万大军一定来攻打安远城!”
他的话立时引起了众封臣的附合,一齐站起来威胁苏林儿,要挟他立刻马上将自己放还。
大皇子不以为然道“别急呀,这么急着要走,为哪般呀!还有本宫亲手做的红茄豆腐汤没上呢!”
众封臣以为自己听错了,只有苏虎一人站出来向上一拜,“殿下,卑职错了!”
说罢他一头撞在那口铁锅上,头骨碎裂而死,其它封臣目瞪口呆,只听大皇子平淡的说道“难得苏虎还有点良心,来人,放他的妻儿老小回去吧!”
“诺!”
一名侍卫答应了一声,转身出了大帐,其余封臣面面相觑,已自怯懦,失了刚才的气势,而刚才那名带头指责大皇子的封臣半是哀求,半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大皇子。
大皇子一笑,眯着的两只小眼只剩一道缝,透出两道柔和的光回望他,使他心存一分侥幸,“殿下,末将以后不敢了!”
大皇子一拍手,笑着说“宋刚呀,来,喝口汤压压惊!”
大锅开启,红色的汤汁香气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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