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的休整,公主率领大军重又踏上征途,因为沿途的关隘和要塞,二皇子早已打过招呼,守军也就不再过问。
一路上极其顺利,三万大军在蛮荒的冰原上,如同一条长蛇向前推进。
大军自早上出发,至午时,已连过三个关口,沿途的守军,将领纷纷将干粮,肉干摆放在大军将要路过的地段,任士兵自取。
不但如此,沿途把守关隘的将领为大军添置了不少车马,柴碳,甚至给公主添置了几个贴身丫鬟。
公主的车撵也更换成了一辆豪华六匹马拉动的大车,车厢内设置豪华,甚至还有会客室,大厅,卧房组成,车上放置大碳炉,使得车轿内温暖如春。
这辆极为豪奢的六乘马车,本为二皇子所有,现下为了公主忍痛割爱。
公主半卧在这豪奢车中的卧榻上,车厢中,碳炉烧得红通通,烟道自车顶排出烟,车轿中不闻半分烟火气。
软轿中居然有些燠热,公主只好将虎皮皮祆,披风,厚重棉衣褪去,只着一袭纱裙,看着车外冰天雪地的景象,倾听车外冷风怒号,别有一番趣味。
自离了大梁,进入苏国以来,还从未只着单衣安睡过,每天每夜自己被裹藏在厚重的兽皮之内,笨拙得如同一只狗熊,从未这样轻巧灵动。
于是索性烧热了一大桶水,几名贴身丫鬟伺候公主泡澡,水中洒满了夏日才有的栀子干花瓣,阵阵栀子花香袭来,公主惬意的闭上双眼,仿佛又回到了大梁宫。
“殿下,您的皮肤真好,真如丝滑一般,想必自幼常年用上好的出产在夏国的牛奶泡澡,才会保养成这般润滑如脂!”
公主听此女子居然在一抚之下便能讲出极少有人知晓的养生之道,不禁睁开双眼一瞅,此丫鬟似乎不同于别的丫鬟。
地方守将一共送来六个丫鬟,两名粗使的老嬷嬷,这六个丫鬟,有两人负责公主的衣物浣洗,只有这轿中四人才是贴身丫鬟,专门负责公主的起身,梳洗打扮。
而说话这位丫鬟又与别人不同,她不同于其它三人,至少脸上没有北地人常有的高原红,颧骨也不突出高耸,完全不像本地人。
公主上下打量她之间,她也不似别的丫鬟,立刻低下头,不敢与公主对视,反而热情大胆的迎着公主的目光。
公主向其余三人一使眼色,道“这有她一人伺候就好,你们三人先下去,叫你们再上来吧!”
待其余三人退下后,公主伸手一把将她的手抓住,在她手心处一摸,果然证实了她的猜想。
“你是二皇子派来的人吧,这么锋芒毕露,又是为何呢?”
公主淡淡的一句话轻飘飘揭穿了她的身份,那女子却不慌不忙道,“殿下真是好眼力,不错,我是二皇子的宠妃,是他让我来的!”
公主仔细听她的说话时所吐出每一个字,没有停顿,没有紧张,更没有慌乱,心中陡生警觉,浑身上下的毛孔都收紧起来。
那女子手本放在公主圆润细腻的肩膀上,感觉到公主起了一层鸡皮,顺手拿起水舀,舀起热汤兑入桶中,热气升腾。
“殿下不必紧张,我不是杀手,不错,我是他派来监视你的,可我是人,我也有自己的意志!”
公主一声冷笑“你这么突然蹦来,又这么讲,我怎么能信你的话?你会不是刺客?”
那女子唉叹了一声,当着公主的面,解下罗裙,褪尽衣衫,前后转身,公主这才慢慢收起戒心。
“这么一大桶热汤,只我一人,有点可惜,你也进来吧!”
那女子丝毫没有推让,解开一头乌发,进入汤中,雪白的肌肤上披散着一头黑发,更显娇嫩。
“殿下,这样你可放心了?”
公主微微一点头,脸上这才泛起一丝笑容“不错,有胆量,不过你总得给我一个让人信服的理由吧,为何弃了旧主?”
“殿下,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二皇子将来就算继承了大位,我也争不过他的其它侧室,更别提他的正室!”
“哟,这可不一定,万一你将来生个王子,不也爬了起来,而你跟上我,我不过是一叶浮萍,四处漂泊,给不了你别的!”
那女子并未顺着公主的话题往下讲,而是反问公主道“殿下,你可知我也曾是个公主,止不过是个亡国公主,辗转流落到奴隶贩子手里,将我几经转手卖给了一家戏班,当了歌姬,幸而被二皇子相中买下,当了他的宠妃!”
公主听到这里,不免有些兔死狐悲,自己和她命运有些相似,她比自己还要惨上几分,心中对她不免亲近了几分。
“那你的家人呢?你的母国被谁所灭?”
“我的父母兄弟家人皆战死,母国已被来自西方的蛮族,修罗族所灭!”
“修罗?世上真有阿修罗种族?”
“殿下,不是阿修罗,是修罗族,他们和阿修罗是近亲,远没有阿修罗厉害,但凡人是极难战胜它们的!”
听到这里,公主不禁默然,想到极北之地,有蛮族逐渐逼来,迟早要逼近草原,不知大小王子能否抵挡。
“那我猜你的志向是想恢复故国?”
那女子点了点头道“不错,我本是王族,不甘沦为别人的玩物,我立志要恢复我的母国!”
公主看向她的眼神逐渐由同情慢慢变成了玩味,好奇,还夹着一丝嘲讽。
她低下了头,看着热汤上的栀子干花,灰白色的花瓣,一丁一点舒展开来,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从脖颈中摘下了一条坠子,坠子是块镂空的白玉璧,递给了公主。
公主伸手接过,拿在手中端详细看,那玉的材质似乎不同于别的玉,冰寒吸人,即使拿在手心好久,也温不过来。
“这是什么?”
公主不解的问道。
“这是我们赛克族人世代流传下来的藏宝地图,传说这是先民遗留给我们赛克族人后裔的,是用来复国之用,可惜我父皇至死也没参透。”
这女子话说到这里,声音低了下去,公主抬头一看,她已红了眼圈,不免心中一阵酸楚袭来。
公主将这枚玉璧对着窗外光线仔细端详,上面画着一幅山水画,镂空之处既不是花纹状的边饰,也非禽鸟,花瓣点缀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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