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对面一轮弩箭齐发,数百支透甲箭激射而来,小公主绝望得闭上了眼。
沈易先温暖的大手抓住了她的手,一股暖流直达心间,就这样结束了吗?结束了吧!
什么也没发生,耳边只风山风呼啸,公主睁开了眼,只见对面的冯英儿气急败坏的命令重新上弦。
原来两边间距并不远,只是山风劲吹,使得箭支中途就全被吹落。
重新组织的几轮齐射也一样如此,而且长弓手们早已疲累不堪,射程一次不如一次。
“殿下,我们快逃吧,别耽搁了。”
沈易先一看如此情形,只要对方人马折回山下,再改道追上来并不难,此刻大雾尽散,更好追踪。
公主在沈易先催促下,又往山上爬,混天霸眼尖,看到对面队伍中推出一五花大绑的女孩。
他与她有数面之缘,对方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无不撩动过他的心,怎能轻易认不出。
“公主娘娘,那不是你的婢女吗?”
公主顺着混天霸手指方向看过去,冯英儿拿刀架着的那女孩正是入画,惊恐之情溢满脸上。
“殿下,你这边看,你认识她吗?”冯英儿凄厉,尖利的声音传了过来,山谷荡起了回声,你认识她吗?认识她吗?……
“殿下,快跑,他们已折下山去追你们了,别管我!”
入画拼命嘶喊,山谷回荡着入画的喊声,让公主心碎焦急道“冯公公,你放了她,你要抓的人是我!”
“殿下,我可以放了她,不过您得求我放她!”冯英儿狞笑着狂叫道。
“冯公公,只要你放了她,你让我做什么也可以!”公主哭诉道,换来了入画的嘶骂声,喊叫道“殿下,您是堂堂大梁公主,怎可以去求这阄奴!”
冯英儿闻言,脸色铁青,用戴着钢甲套的手,一拳砸向了入画的脸,打得入画牙齿迸落,血流满面。
公主一声尖叫,哭诉道“冯公公,我求您了,您放了她,我跟你回去还不成吗?”
沈易先忙抱住了公主,劝道“殿下,您不能回去,回去就是死路一条!”
“我不管,我不想再让陪伴我的人离我而去了!”公主执拗的摆脱了沈易先的怀抱,这时又传来冯英儿的喊话。
“没错,杂家是阄人,没人瞧得起小人,殿下,您能给我这贱奴跪一个吗?”
说完,冯英儿癫狂的笑声回荡在山谷中,久久不散。
公主仿佛看到了一线希望,脸上充满了希冀,沈易先忙拦住了她,劝道“殿下,您是千金之体呀,万万不能呀!”
公主使劲推开了沈易先,不顾他的拦阻,喝问道“冯公公,只要你能放了她,我,大梁公主,李乐儿,就跪给你看!”
对面山坡上响起了一阵轰笑,起哄声,冯英儿脸上显露自得之色,李欣童忙拉住他,劝道“冯监军,事不能做绝,公主可是皇族,天潢贵胄啊!”
冯英儿扬手将他推开,大声向对面喊道“你跪呀,你跪下来求我,我才会放了她!”
“殿下,您不能呀!阄狗,有本事你杀了我!”入画冲着他怒吼道,冯英儿从旁边侍卫腰间抽出佩刀,用刀身拍得入画口歪眼斜,“你以为我不敢!”
公主远远望去以为他一刀砍了过去,吓得尖叫起来,换来对方威胁道“你跪呀,我就不信了,你会为我们这等下贱之人屈尊!”
“跪呀,跪呀!”
“殿下,不要听他们的!”
“冯公公,我若真跪了,您能放了她吗?”公主最后一次平静的问道。
“当然,殿下,我真的会,不过您会吗?我才不信!哈哈哈哈!”
冯英儿狂笑道,脸上神色已是极为自得,脸转向了入画,见她满面血污,眼神极为愤恨,冷笑一声,命令道“把她给我推下去!”
两名金吾卫的兵士将入画往悬崖边一推,入画脚下的山石松动,她滑了一下,失声尖叫,脚下山石滑下了山涧,过了很长时间才传来扑通一声,掉入河中。
“不要!”公主嘶哑了声音,哭喊道。
“那你倒是跪呀!哈哈哈哈!”
对面山坡上一阵哄笑,恐吓声,响成一片,看到随从肆意逗弄公主侍女,冯英儿仰天大笑。
静,忽然人群中的哄笑声戛然而止,唯有山风呼呼从山谷间绕行其中,吹散了公主长发,她已不顾沈易先拦阻,惊天一跪。
入秋的山间,悬崖边山石突兀,冰冷而硌的公主膝盖疼痛,枯黄的草叶,葛针扎破了她柔嫩保养得当的皮肤,阵阵冷意侵袭,使她瑟瑟发抖。
入画的一声悲号,将人们从短短的惊愕之中惊醒,任谁也没想到公主真的会为了一贱奴下跪。
公主哀婉的双眼溢满了泪水,眼神充满了渴求,泣声道“冯公公,您放了,放了她,算我求您了,我身边再没一个亲人了,您把她还给我,任你处置……”
说罢,公主在冰冷的山石上,连磕了三个头,岩石的山棱磕破了她的额头,一抺血迹迎着朝霞,更显娇艳,如同一朵泣血的栀子花傲立狂风之中。
“殿下,没人和您讲过,我们阄奴的话向来作不得数的吗?”冯英儿见对面山坡上已追上去不少自己的人马,已悄悄将他们包围。
公主脸上显出了惊惶之色,不可置信道“冯公公,您不是这么说的,您不能不讲信义啊!”
“殿下,您可曾听说过阄奴讲过信义,哈哈哈哈!”
李欣童上前拉扯他,被金吾卫的兵士按在地下,冯英儿狠狠踢了他一脚,拿刀走到了入画身后,举刀对准了她的脖颈,作了个比划砍的动作。
“不,冯公公,我求您了,我闻您在京都也有家眷,您别动她,别动她!”
公主陷入了疯狂的呐喊,眼神变得狞厉,凄凉,不顾一切的去威胁他,幸亏被沈易先抱住,不然非掉下悬崖不可。
“威胁我,殿下居然吓我!”冯英儿带着笑容看向众人想引起共鸣,可周围的人一齐低下了头,陷入沉默。
“我倒要看看,谁威胁谁!”冯英儿,提刀在入画面前作了个鬼脸,后者失声痛哭。
她呐喊道“殿下,您别哭了,我已经很知足了,其实我早已该死了,那一日在淑妃杖下,被您换出,又贪活了这许多时日,已知足了!”
身后的冯英儿一刀砍向了入画脖颈时又收手,对着公主作了个鬼脸,公主哭诉,呐喊道“不,你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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