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最浓时,离黎明最近。
三名侍卫正在巡查最后一次夜哨,这班流动岗哨最为难当差,恰在人睡得正香时生生叫醒不说,等这班轮完,天就亮了,还要去别处当差,端的是一天困觉,没精神。
三人绕皇宫正走至最僻静处,也最让人恐怖所在,义庄。
这义庄只不过是宫中荒废的小院之一,久无人住,里面荒草漫膝,专门用来临时停放各宫中病死,老死,甚至被责罚,杖毙的太监,宫女尸体,等天亮家属,苦主来认领走。
也有那无亲无靠的,等得停放月满,天一亮,也就拉至乱葬冈,任野狗分食。
噫乎哉,人这一世,不过苦虫尔。
侍卫每每走到这儿,总有一股尸臭味儿,挥之不去,不论里面燃多少薰香,也掩盖不了,而每每夜晚来临,这个地方尤招人恐惧。
这三人走到这儿时,谁也不想在这地方多呆,都加快了步伐,正路过这院门之时,忽听里面叮的一声,正是夜深万赖俱寂,这一声儿听得真真的,分外的声音大,三人互相看了眼,狐疑的走近院门。
院门未关,只狭着一道缝,三人当先一人走近那木门将推未推时,吱呀,哐当一声,自己开了。
三个侍卫脑门上出了一头汗,纷纷握紧了刀把给自己壮胆,硬的头皮进了院中。
这小院从无人打扫,草都快有一人高了,只有中间甬道通向一间破败的大殿。
就在这时,哐啷啷,哐啷啷,数声响动,像是铁链在地上拖着响,这三个侍卫当即拔出金丝错银刀,刀身在月光辉映下,发出寒光,好似一泓秋水。
三个人品字形排列,向前推进,只闻听那声儿,一声紧似一声,踏进了大殿,当先那人一脚将门踹开。
那两扇木门年久失修,虫蛀蚁咬,如何经得这一踹,哐一下,连门带框扑倒在地,还砸倒了几个长凳,停放在长凳上的尸体也滚落一旁。
“谁,什么人在这儿,快出来!”
当先一侍卫喝道,然而并无人应答,连那刚才铁链拖地的声音也没了,回应他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三名侍卫都是从万千军士中,优胜劣汰挑选到皇宫中的,自然比寻常军士胆子大,武艺高强。
这三人仗着自己一身功夫,进得大殿,将拦在脚下横七竖八的尸体一脚踢开,分头查寻这大殿的左右一厢房,以及后院。
将分未分时,突然从三名侍卫脚下窜出一黑影,只见它嗖的一声儿,从三人脚下急窜而过,听它喵呜一声,窜远了,又嗖一下,轻轻一跃,上了房顶,在昏黄的半月衬托下,一只通体发黑的猫转过头来,用一双绿眼盯着这三人,喵呜一声。
“原来是只猫呀”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长出了口气,“哎呦,吓死我了”
三名侍卫互相取笑了一阵,正要离开,刚刚转过身去,只听有一女子在吟诗。
“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
三人忙转过身来,只见一侧厢房的门,哐一声碎裂倒下,只见一红衣婢女,背对他们三人,弯腰弓背像在做什么针线活。
“你是谁?”
“什么人?”
三个侍卫大声喊道,那红衣女子慢慢转过身来,肚子上破了个大洞,都透了光了,只见她抬起头来,脸上血迹斑斑,双眼通红,幽幽道:“你们谁带了针和线,奴家肚子破了,需要好好缝缝!”
任那三名侍卫历经百战,死人堆里打过滚,可谁见过这样的人,身体都被那御林铁卫用日轮刀扎成筛子了,还能活。
登时吓得魂飞魄散,三人掉头就跑,那女子身形暴起,如一只鹞子,飞扑而下,抓住一名侍卫,眼中红光大盛,双手指甲暴长,生生扎穿了锁子甲,扣进肉中。
疼得那侍卫挥刀转圈乱砍一气,奈何那女子骑在他脖颈之上,口中尖牙顶出,一张大嘴裂到耳根,一口咬在那侍卫脖子上,渴饮鲜血,咕咚,咕咚,大口吞咽。
那两名侍卫见状,吓得刀也扔了,转头就跑,拼命奔逃。
等太阳从东方划破云层,喷薄而出,万道阳光如利剑一般刺向大地时,夜晚的罪恶与肮脏,已悄悄躲藏在那黑暗腌脏之处,待机而动。
丹凤门,是大梁帝国的骄傲,此门气势恢宏,是进出大梁皇宫的第一道正门,此门宽至并排行驶十辆马车,门高千丈,彩云环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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