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颜,莫非你不愿从命?”
“恕令颜万不敢从命,我尝听人言道,羔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意,我若今日写下这诏书,岂是连禽兽都不如乎!”
皇帝已失去了耐心,将剑指在令颜鼻子之前,厉声问:“你写不写?”
只见令颜耿着脖子,大声道:“似这般丧家辱门之行,今颜断然不从!”
皇帝李建真抓狂道:“尔不惧死乎!”
独孤令颜眼神鄙夷的直视李建真,哂然一笑,斥声道:“你以为我也如你一般,对自己的家人还痛下杀手!”
这一句顿时使紫宸殿内一下陷入了恐怖的气氛,在场上的重臣们都为这个少年倒吸了口冷气,夏阁老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皇帝李建真的面容狰狞,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拿剑的手颤抖不已。
独孤令狐见状,急忙摁着弟弟向下拜,口中哀求道,“陛下,恕我弟弟年幼无知,出言无状……”
弟弟令颜反而打断哥哥的话,“哥哥,你以为从今背叛亲族还算活着吗?不,你早已死了!”
只见青龙剑高高举起,皇帝睁着血红的双眼死盯着独孤令颜最后一次斥问:“写否!”
弟弟令颜直愣愣的盯着皇帝的双眼,大声回答道,“绝不”
青龙剑落下,剑光一闪,血花四溅。
白布一蒙,弟弟的尸体被两个太监抬下去了,他在那最后一刻时,闭上了眼,只觉得弟弟的血溅在他的脸上,流进了脖颈,热热的,有些还流进了嘴里,腥甜的味道,随着唾沫咽了下去。
等他睁开眼时,皇帝正拿着白布擦拭剑上留下的血迹,弟弟刚才跪着的地方,血迹已被两名宫女拿抺布来回擦洗干净。
皇帝将青龙剑上最后一点血迹擦抺掉后,将剑挽了个剑花,最后将剑指向他,用剑尖一下顶在他腮下,他的全身随之打了个寒颤。
“写否?”
“写,写,陛下”
冰凉如水的剑锋上似乎还沾染刚才他弟弟的血气味,不由得他不连忙答应。
青龙剑在他眼前总算拿开了,随后皇帝用剑尖扎起地上那张染血的诏书,递在他面前的方砖地上,剑尖在纸上顿了一下,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写!”
一支毛笔,一方砚台,一张白纸摆在地上,他不得不伏在地上,去照的诏书上抄。
也许因为害怕,或是跪伏在地时间过长,那支蘸满墨汁的笔,滴在纸上一个墨点,随后皇帝的青龙剑又指了过来,划破了他的脸皮。
“重写,马上,别再抖了”
皇帝严厉的眼神,使他尽量不去抖,可还是控制不住,于是他连忙用左手抓住持笔的右手,在新纸上写了起来。
“等一下,在这儿加一句”
随后青龙剑剑尖指在开头,皇帝以一种玩味的腔调命令道:“独孤令颜因父叛逃,愧对皇帝,愤而自刎!”
独孤令狐抬头不置信的看了一下皇帝,换来后者一声严厉的呵斥,“写!”
于是,他又伏在了地上,依命而从。
写好的诏书,随之告示天下,还有一封特意绑在信鸽腿上,向西放飞去了安西王封地。
独孤令颜的尸体依照皇帝命令将尸体吊挂在午门之上,要暴尸三日,白日里引得京都城众百姓围观。
入夜,月落西山时,午门前颤巍巍走来一名老者,身后跟着两人抬着口上好的棺材,守门士兵一看非是别人,正是内阁阁老,夏审言,就未在多问。
几番交涉,又给了笔银子,才买通看尸人,将令颜的尸体放下,收敛在那棺木之中,正要合上棺盖,忽然从黑暗的阴影之地窜出一个人,扑倒在夏阁老面前。
这人非是别人,正是令颜的哥哥,令狐,看到他,夏阁老一点也不意外,见他悌泪而流,跪爬过来,抱住阁老的腿,放声大哭。
夏阁老将他推在一边,独孤令狐在他身后,夏师,夏师的哭叫着,夏阁老一反往日的和言悦色,面色冷厉的转过头对他讲,“我不是你的老师,我的学生只有一个”。
说到此处他眼含泪花却又神情坚定的说道:“他就是独孤令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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