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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屋漏偏逢连夜雨,那匹驽马终究因为受不了如此长途跋涉,不小心掉进了流沙坑里,虽然绮萱和廷训奋力拉着缰绳,想将它救出,可最终它还是控制不住地往下陷,直至最后没了顶。
没有了马,廷训和绮萱的处境变得更加艰难,肉干吃完了,水也所剩无几。廷训摇了摇水囊,里面似乎还有一点水,他把水囊还给绮萱,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道:“你留着喝吧。”“那怎么行,你已经一天没喝水了,”绮萱说着,执拗地把水囊塞到廷训手里,道:“这点水你必须喝了,否则我就生气了,再不理你。”
廷训默然半晌,才道:“这样吧,这点水留到最危急的关头再喝,眼下,我们还能支撑,就再忍忍吧。”绮萱叹了口气:“你不是说,这里会有个绿洲吗,究竟在哪里呢?”廷训无法回答,他真有点怀疑,利用北斗星辨认方向的说法是否靠得住,要不然,怎么连续走了几天,眼前的景物还是一点改变都没有呢?
又过了几天,情况还是如旧。由于找不到一点东西吃,他们的体力消耗巨大,饥渴无情折磨着他们,令他们十分虚弱。绮萱喘了口气:“廷训,你说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廷训叹道:“如果是这样,有我陪着你,黄泉路上也有个伴。”
绮萱拿出那只水囊,晃了晃,递给廷训,勉强笑了笑,说:“我实在走不动了,你把水囊带走吧,有这点水,你应该能撑到走出这片荒漠。”廷训急道:“傻丫头,没有你,我活着有什么意义,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总之你不许扔下我。”
绮萱惨然一笑,道:“此生有你这一份情,我已满足,如果老天真的要我的命,我是抗不过命的。”说完,渐渐陷入半昏迷状态。廷训抢上去抱起绮萱的身体,不停呼唤着她的名字,绮萱却沉入越来越深的昏迷,廷训把水囊凑近她的嘴,可她牙关紧咬,根本灌不进水。情急之下,廷训只得含一口水,以内力将水注入绮萱的口,如是者三,直到水囊所有的水,一滴不剩地都灌进她的嘴里,过了一会儿,绮萱才缓缓苏醒过来。
“你终于醒了,”廷训这才松了口气,忘情地搂住绮萱,道:“傻丫头,刚才都吓死我了,你不可以扔下我的,明白吗?”绮萱摸了摸嘴唇,迟疑道:“我刚才……是不是把水都喝了?”廷训嗯了一声,说:“没水了,接下来能不能活着就看老天了。”
“那你自己呢?”绮萱头还有点晕,她望着廷训,叹了口气。“我没事,我身体好着呢,”廷训说着,故意站起身走了几步,道:“你瞧,我还有力气呢,趁着天还没亮,我们再赶路吧。”
两人再次踏上未知的路途,不管前路还有多少困难,他们的手始终紧握,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世上再没什么能敌得过患难与共产生出的真挚情感,天上地下,若能携手共度,那必是神仙都羡慕的眷侣。
绮萱突然脚下一软,带着廷训一起滚下了沙丘,待他们爬起来时,却发现前面不远处出现了一抹绿色。起初廷训以为是自己的眼睛花了,使劲揉了揉再定睛去看,确定那不是海市蜃楼,而是一抹含着水汽的绿意,更是带着生命的绿意。
廷训不由喃喃自语,道:“萱儿,我们终于找到绿洲了!那个绿洲看来是真的存在呢。”说着,拉着绮萱的手,拼尽全力朝绿洲奔去。
眼前是另外一幅景象,有好长一段时间,廷训和绮萱几乎以为自己到了江南。真难想象,外面是风沙漫天的荒漠,绿洲里面则是一幅景色秀丽的山水画。徜徉在绿洲,闻着湿润的空气,只觉得连日来遭受的折磨都那么有意义,好像只为了此刻的相遇一般。
绮萱见到水,就觉得浑身发痒,真想投入那清澈见底的池水,好好涤除身上的污垢。“廷训,你去那边,背过身,我想好好洗洗,”绮萱略带羞涩地说,指了指前方。廷训点了点头,走到稍远的地方,人虽背过身,绮萱脱衣服的窸窣声却清晰地传来,廷训努力克制着自己回头的欲望,不一会儿他就听见水拨动的哗哗声。
“哇,这水好清凉啊!”绮萱禁不住喃喃自语。廷训再也忍不住了,可一回头,他的眼睛立刻就被紧紧吸引住了:绮萱的身体沉入水,可是因为水实在太清了,她那丰腴白皙的身体在水里若隐若现,只见她半仰着脸,微闭双眼,静静享受着这难得的荡涤尘埃的池水。
女子是水做的,这句话果然不假,只要有机会,她就会想尽办法沐浴,而且一洗就时间很长,廷训不由想道。大约一炷香后,绮萱上岸重新穿上衣服,白皙的脸上一尘不染,长长的黑发很随意地挽了个髻。
“萱儿,我抓了些泥鳅和蛇,待会儿烤着吃,”廷训说着,扬了扬两只手里的东西。泥鳅和蛇味道都很不错,无需佐料,就足以让人胃口大开,两人都饿了好几天,很快就将这些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食物吃光。
“廷训,找到绿洲,应该也快找到荒漠的出口了吧?”绮萱微微叹息着,道:“我以前从未到过沙漠,不知道沙漠是这样地无情,幸亏及时找到了绿洲,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廷训嗯了一声:“我估计我们走的方向是没错的,只是因为这些日子缺乏体力,所以走得慢了点,刚才我四处转了转,发现这里的野果、食物都充足,一时半会,我们用不着发愁,所以我打算在这个绿洲多逗留几天,等养好身体再走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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