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植呵呵笑了几声,道:“你的心意朕领了,朕今天心情很好,在座诸位全部领赏。”遂悄声吩咐冯福来:“先去户部知会一声,按照今天参与寿宴的名单,把赏赐之物一一送回各自府邸。”冯福来点点头刚要走,宇文植又叫他回来。沉吟片刻,宇文植又道:“你亲自挑一柄如意、一对玉斗,送到汾阳王府,写明,这是单独赏赐给汾阳王妃的。”冯福来答应着走了。
寿宴后,河间王宇文柏还未尽兴,拉着重俊和宇文楉到他那里接着喝酒。宇文柏极其注重享受,尤其在饮食方面,极尽奢华之能事,为此没少挨皇上的训斥,却也依然故我。如今他在京城特意买下一所大宅子,光仆婢就有一百多人。府里随时备好酒菜,宇文柏什么时候想吃了,什么时候就立刻能吃到嘴。
宇文楉喝了一杯酒,吃了几口菜,不由笑道:“三哥你这生活过的,比皇上也不遑多让啊。”宇文柏哈哈一笑,胖大的身子重重坐在椅子上,那椅子竟咯吱吱发出一阵轻响。
“要说能享受,九弟跟我半斤八两。九弟,听说你府上侍妾如云,如今又娶了个惊为天人的王妃,单就这份艳福,我们两个万万比不过,不过俗话说的好,温柔乡、英雄冢,你可不要忘了。”宇文柏半是调侃半是认真地说。
重俊淡淡一笑,说:“什么惊为天人,不过是个未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罢了,至于府上那几个侍妾,就更是粗鄙不堪。”说完,将一杯酒一饮而尽。
宇文楉悄悄地对重俊道:“九弟,我刚才观皇上的反应,他似乎是对你那个王妃格外上心,说到底,皇上也是男人,你不得不防啊。”
重俊故作轻松地回答:“多谢五哥提醒,内子深居简出,今后我也必不再让她抛头露面,想来,不过是一支舞罢了,皇上政务繁多,过几天就想不起这回事了。”说着他又端起酒杯来相敬:“我跟两位兄长久未见面,今天有幸聚首,大家开怀畅饮,一醉方休可好?”
这一场酒,一直喝到月亮初上才散去。韩澈扶着已有几分醉意的重俊回到王府,犹豫着要把他送到哪个侍妾的房中,重俊忽然一推他,嘟囔着:“怎么不走了?”“王爷,属下不知,今晚你要去哪里睡?”韩澈老老实实地回答。“去哪里睡?废话!当然是去迎香阁了,你这个榆木脑袋!”重俊说着,掉头就走,不曾想正好撞在柱子上,柱子上有个尖刺,额角被尖刺戳破了,汩汩流着血,韩澈忙上前搀扶,却被重俊甩开,他兀自踉踉跄跄地走了。
绮萱呆坐窗前,望着天上那一轮弯弯的新月,她脑子里很乱,来打赏的内侍意味深长的话让她不知如何是好:皇上特意交代了,这几件东西是专门赏给您的,王妃不要觉得难以接受,想必将来这赏赐还多着呢。
绮萱就是再单纯,也隐隐有一丝不安,她甚至很后悔听重俊的话去献舞,那些在她身上乱转的男人的眼睛里,包含着各种涵义。绮萱有点不理解,重俊难道就不知道这回事?还是他有意这样做,目的何在不敢揣测。
绮萱把自己的担忧告诉了抱月,抱月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才道:“王爷应该没那么坏吧,会不会是你多心了,这段时间他也没做什么很离谱的举动,是吧?”绮萱哪敢把自己几次三番被重俊强为的事说出来,只能嗯了几声。这种夫妻间的事,的确不能跟外人讲,就是好姐妹也不行。
就在绮萱心烦意乱时,门猛地被推开了,接着咕咚一声闷响。绮萱吓了一跳,忙出去察看,就见重俊倒在地上,额头上破的地方还在流血,有几点鲜血滴在胸前的衣服上,宛如雪地盛开的几朵红梅。绮萱察看了下重俊额角的伤口,那个伤口虽不大,却很深,她去找来纱布和药,要替重俊包扎。
“你要干嘛……”重俊猛地睁开眼嘟囔着。“你额头磕破了,我给你包扎一下。”绮萱一边说一边很麻利地做事,重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末了才说:“为何你还如此细心地替我包扎伤口,你不是很讨厌我吗?”绮萱不答,一直等把那个伤口包好了才回答说:“就算你跟我只是陌路人,看到你受伤,我也不能坐视不理。”
重俊哼了几声,自己坐起来,径直走到卧榻前坐下,今晚喝了太多的酒,他的头很晕,如果不靠着只枕头,他都站立不住。“如此说来,你只是当我是个陌路人?”重俊揉着太阳穴,盯着绮萱说。
“我不知道,或许是吧……”绮萱茫然地回答。这个回答令重俊内心很不是滋味,刚聚集起来的一丝怜悯之心,瞬间又消失殆尽,他冷冷地说:“不管怎样,我是你的夫君,你最好记住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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