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儿,带路,我们也去书斋走走。”张锦绣虽然年岁不小,也在府里多年,可到底没有什么阅历。想到自己已经好久不曾侍候王爷了,若是被那个许诺或是其他女人捷足先登,得了子嗣,她岂不是离王妃的宝座又无望了?这种事情可是绝不能发生的。
落云书斋,如云倒是满意这里的布置,宽敞明亮。书斋的建筑材料尤为特别,光看屋顶就让如云惊叹许久,竟是琉璃瓦片,这琉璃可是极为名贵难得的。这书斋兴许也是将军府唯一奢华之处了。
书斋还有一副对联:欲各天下事,须读古今书。而案台上的纸墨笔砚也丝毫不输星月国皇宫里的品阶。如云只知道这些,其他也就没再多做点评。自然熟络地砚墨提笔,在宣纸上挥笔拨墨,一副水墨丹青跃然纸上,鸳鸯戏水图在许诺的惊讶和惊叹中完成,落笔处是秀美洒脱的字体。
当然,随后出现的张锦绣可不见得高兴。她看到那副画,心里老大不高兴了。如云是没发现自己触犯了什么禁忌,可是许诺不能不知道,她太了解张锦绣了。恐怕今日以后,自己是得罪张家了,好日子也到头了。许诺心里悲凉,却也不怕事。反正这府里待着,她也没有盼头,也不怕再招来厉害。只怕家中老父亲要受牵连。
“夫人。”如云看许诺神色有变,转身看去,才发现张夫人正站在书斋门口看着自己手中的画。她刚才一时开心,对着许诺讲解起自己的创作思路来,不料来了个不速之客。本来嘛,也没什么,大不了她给张夫人也画一副就成了。
“咱们家爷,可是不让随便进书斋的,许妹妹这是要犯王爷的忌讳吗?”张锦绣神色冷峻地说着,话虽是问许诺,可眼睛却是一瞬不移的打量着如云。今日的如云穿着一身淡黄色裙装,简单梳一个少女垂鬟分肖髻,两侧长发及腰,显得娇俏柔美。这冬日里,天寒地冻的节气,如云的装扮,倒是把她衬托得越发明媚动人。饶是张锦绣见多识广,也略微有些怔愣。
“姐姐说的是,是妹妹越界了,还望姐姐替妹妹在王爷面前说情。”许诺忙谦卑恭敬的做了个虚礼。她一见到张锦绣就心知不妙,这回见她开口就是这样的话,自然是知道厉害的。嘴上只得服软,免得她真去王爷那里挑是非。自己进府也有些年数,并不是不懂府里的规矩,这书斋王爷是不让人随便进,可是先生自然是可以进的。自己只不过是随先生进的书斋,若是王爷知晓,也不见得就怪罪她。可倘若张锦绣要挑她的错处,逮着不放,故意拿去大做文章,她也不确定会不会生出事端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让自己娘家官小势弱,还得仰仗王爷庇护。张家那边,也自然能不得罪最好。
“呵呵,妹妹知道就好。想必妹妹也是知晓王爷规矩的,这事也不怪妹妹。”张锦绣看许诺果然乖乖的服软,也不再为难。她忽略如云的那抹明媚,暗有所指地说道。她听父亲和兄长提到王爷拜请女先生这事,已经在朝堂内部引起议论,只不过众人碍于皇权,不敢明面上议论罢了。
家中也是让她多打探王爷的意思,究竟是怎么想的。她也是两边周全,既要顾全府里,也要顾全娘家。她母亲原只是张老爷的一个侍妾,生了她还有弟弟,后来因她出众又入选将军府,母亲才抬了身份,吃穿用度按照夫人的添置。她也是为了顾及母亲和弟弟,才得听凭父兄的安排。女子生于官家,父亲又是妻妾成群,子女众多,自然少了很多选择,多了很多身不由己。
张锦绣努力让自己成为王爷的得力贤内助,争取提高自己的位分,便是她此生的目标。若是再生下一儿半女,她此生便也是功德圆满了。
所以,她比父兄多了一层忧虑。毕竟王爷位高权重,自幼学富五车,又懂排兵布阵,武艺超群,完全不需要请一个女子教授知识。这其中,恐怕多了些意味不明的东西,而作为女人,她还能不知道是什么吗?男人在追求一个有学识的异国女子,自然需要些手段。有的是用财富地位来征服,有的是用权势来征服,也有的是用才华横溢来征服。她敢说,她家王爷这么高贵冷傲的人,并不需要前两种手段,最后只有第三种,加上细水长流,也难保还有女子不心动。这些是张锦绣在此时此刻的新念头,历来没有女子授课,她不认为会有那么单纯的巧合。
“谢姐姐庇护。”许诺松了口气,随后微微拧眉。张锦绣知道书斋不能进,可还是来了,既然已经绕开自己,那么她的目的就不在这里。她是针对水先生吗?
“许夫人,画作请收好,改日我们再叙。今日有幸与夫人一聚,如云很是开心。夫人快请回吧!”如云怕许诺真的受到责罚,便大方自然地说道,已然将她当做朋友看待。
“多谢先生赠画,改日再叙。”许诺道了别,又向张锦绣微微福礼,带着侍女们离去,临了还担忧的看了如云一眼。如云只是对着她微微一笑。
“如云,咱们也会去吧?”林嫂自然把刚才一幕看在眼里,她只是个下人,也说不上话,自然只能沉默地看着听着。这会她偷偷耳语了一句,也是闹不明白张锦绣啥意思。
不进书斋,就在门口这么坐着,又没有其他表示,如云也不知道她啥意思。反正她不说话,她也不说话,继续管自己研磨作画就对了。她没记错的话,云牧是说这个书斋以后是拿来授课的用的,她有权处置这里的东西。反正王爷的规矩是他家的规矩,她又不是他家里的人,不需要管那一套礼。张锦绣想找她麻烦,也没用。
“小姐,我们还要在这里等吗?”莺儿看着天色不早了,这会有太阳暖身还好,夫人手里提着暖炉自然不觉得冷,又有座椅,也不觉得累,可是她们几个丫鬟就有点吃不消站了。再下去阳光渐退,可不好说呀。
“那个水先生怎么回事?我在门口坐着,她也不出来说话,居然又回去画起来了。真是不知礼数!”刚才许诺在,她们都走近门口,这会许诺一离开,如云自顾自地回去案前忙起来了。居然也不知道上前跟她套套近乎。就算将来她高攀上她们家爷,那也得懂先来后到的礼,喊她一声姐姐。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以为爷请她做先生,她就真是先生了。画画好又如何,这南阳国,才艺出众之人大有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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