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芳纾的尸体躺再了义庄,林正根和徐元西正襟危坐,眼睛一闭也不闭,因为还没有到子时,所以他们必须看守好这具尸体,以防止失败。
“师父,到底行不行啊?这都快到子时了,为何还是不开始行动啊!”顾娅茱十分着急地说道。
“夫人,这是在质疑我的能力呢?”林正根有些疑惑道。
“就不能把她一把火烧了,一了百了吗?”谢秋芙躲在了顾娅茱的身后,大胆地说道。
“烧了?顾夫人,你以为烧了,就不会让恶鬼缠上,接着就引火上身?以为烧了就不会招惹到死者?”林正根疑惑地问道。
“这……”谢秋芙纳闷地问道:“那么师父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林正根没有理会这个不怎么礼貌的谢秋芙,更没有理会那个急攻进切的顾娅茱。
他只是走到棺材边,拔出了三根香,他观察了一下这三根香,它好像一长二短,他嘟囔着:“两短一长,香最忌两短一长,偏偏烧成这个样子,家中将会有人丧。”
“不好,元西,准备黄纸,红笔,黑墨,菜刀,桃木剑,还要一只鸡。”林正根直接呼唤徐元西拿这些东西进来。
他将菜刀割了鸡脖子,滴了一些血进了黑墨盘里,然后点两滴血墨用手抹在桃木剑上,再用黄纸用红笔画出符咒,卷在剑上,点火出剑,再喝口药酒,喷在了燃烧的黄纸,林正根嘴里嘟囔着:“急急如律令!恶鬼!收,快快现身!”
突然,远处的棺材继续动荡着,突然一个穿着白衣的浑身腐烂的女鬼出现了大家的面前,坐在棺材旁边的地上。
那个女鬼没有出太多的声音,只是不断地哭泣着。
“你就是死去的大夫人?”林正根疑惑地问道。
“是,我是,你是道长?”赵芳纾柔弱地哭喊着。
“你死前可是和顾夫人有过过节?所以才赖在人间懒得离去!”林正根纳闷地说道。
“没有和顾姨娘有任何过节,只是心痛我家茶儿明明死了还要回来找茬,道长,我的头七没过,她若是再不回地府,茶儿就要灰飞烟灭了,道长救救我家茶儿吧。”赵芳纾不断地哭泣着。
“你说的是什么?你女儿打扰我们活人的人生,还想回去投胎,真是妄想!”顾娅茱脾气冲冲地说道。
“我的茶儿,是你,是你害死了我家茶儿!”赵芳纾指着顾娅茱说道。
赵芳纾虽然一袭白衣,但是整个面目和手脚都是麻木的烧焦烂皮,她不断地哭泣着。
“大夫人,你是说令千金是顾夫人杀死的?”林正根走过去仔细地盘问。
“凡事都要讲究证据,姐姐,你有证据吗?嗯?”顾娅茱妖娆地走到赵芳纾的面前,双手插腰,趾高气昂地说道。
“证据?难道我的死讯不是证据?为什么我死了这么大的事情,在你们的眼中就像芝麻大粒点儿的米一样卑微又可怜!”赵芳纾越想越不通气,站起来,看着顾娅茱就冲过去掐了起来!
林正根眼看赵芳纾冲顾娅茱而去,立刻掐一下自己的手指,挤出血来,在赵芳纾破烂的脸上划了一道符。
“啊!”赵芳纾恸哭地叫唤着,“道长,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些什么?”
“孽障,人死不能复生,纠缠活着的人算什么好东西?”林正根不动声色地问道。
“道长,你一定没有过子女吧!你一定不清楚为人父母的滋味,我的孩子,她死于非命,但是这个世界不管她的命,说她是微不足道的沙砾,道长,难道我的孩子就该死在这个世界上吗?没有人为我的孩子伸张正义,没有人为我的孩子心疼。”赵芳纾不断地哭泣着。
“你竟说些什么有的没有的,好的坏的。”谢秋芙捏着帕子嫌弃地说道。
“难道,难道顾娅茱的孩子就是孩子,难道我的孩子就不是孩子吗?我的茶儿自小无亲无故,从来都活在黑暗里,看不见光明,我以为只要靠我忍耐就可以让茶儿得过且过了,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忍耐就可以活下去的生活,一忍再忍,忍到后来,是我的茶儿死于非命啊!道长!”赵芳纾恸哭流涕,想要扒着道长的裤子哭泣。
“夫人。”谢林华看见了赵芳纾复活,心有不忍,听见那烧焦的尸体哭泣着,背过去继续哭道。林正根听见谢林华的哭声,点了点头,有些心软了,毕竟鬼也有鬼的道理,他们大多因为软弱被欺负,大多因为胆小怕事一直忍无可忍,或者被人陷害,或者被人杀害,或者自己想不开自杀了,因此死了以后又不可能放弃人间的生活,不肯顺利投胎,而赵芳纾再这样下去,顾娅茱只会越来越害怕死去的鬼,毕竟经常发生鬼缠身这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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