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昆沉默着，静静地坐在灶火旁，火光晃动映照着他的脸，好似一尊雕像。

“吱呀”厨房的木门被人打开，毛轻瑟探头探脑地冒出来，每次她来找他他都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无视她。

门半开着，她就站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站在那里。

林昆见她没打算走，拉开那扇半开的门就要出去。

毛轻瑟见他要出去，“啪”地一声关上门，将他堵在门那里。

林昆冷着脸，像一根木棍子一样杵在那里，似乎在等待着她开口。

“隔壁山头来人……说要……”毛轻瑟红着脸，简直着急地想要跺脚，那两个字她总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毛轻瑟脸上的羞于言表落在林坤眼里确实欣喜若狂，隔壁山头的当家说要娶她，她就这么高兴？那这些年，她每天都来找他算什么？他因为她迟迟不报仇，罢了，终究是他想太多了。

他“噗嗤”一声，冷眼看着她，“说要娶你？”

“你都知道了。”毛轻瑟脸通红，显然没有意识到林昆的态度。但跟让她欣喜的是，这是林昆从那之后第一次和她说话，他说话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可以更进一步呢？

“所以？你是来炫耀的？”林昆靠近她，看着她满脸震惊地抬起头。

“你……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我……”毛轻瑟一震，后退几步，颤抖地轻声说着，他怎么会这么想她？

“那你来干什么？莫不是你对我有意，要和我私奔？”

听见林昆这么说，她原本煞白的脸又红了起来，就算林昆不说，她心中也有这个打算。

“我……我也……”她低声正要说她愿意。

“就算你毛轻瑟愿意，我可不愿意！我林昆绝不会和仇人的女儿在一起，更不可能娶你！我不可能叫你毛山寨的当家的一声岳父！在地下的父母也绝不愿意和杀他们的人做亲家！”

林昆越说越激动，向着她步步逼近。

“原来，原来你还在记恨……”毛轻瑟颤抖地说着，突然觉得眼前的人有些可怕，她后退几步，紧贴着墙，一时无处可逃。

“记恨？不，你错了。你居然会以为我忘了？我可记得清清楚楚呢！你放心，只要杀我全家都那些人没死，我心中的恨是不会消失的，所以……”林昆越说越激动，他颤抖的抓着毛轻瑟的肩膀，眼里充满了恨意，好似闪着一团火焰。

“所以我恭喜你，找了一个好的归宿。”林昆松开她的肩，收起眼里的恨意，转身出门。

毛轻瑟一时好似没了支撑，整个人挨着墙滑坐在地上，望着他离开的身影，默默流泪……

******

林昆就这样消失了，三日后毛山寨就传出了毛小姐一个月后出嫁的消息。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毛轻瑟整日过得恍恍惚惚的。

她从小没了娘，大胖小瘦听了毛当家的话让他们找了山下的王媒婆来给她梳妆。

王媒婆给她开了脸，画了个新娘妆，拿起梳子按照习俗喊着“一梳梳到底，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

她盯着镜子微微出神，镜子里的女人竟然有一丝女人味，平时的她可是大大咧咧的女汉子。

“白发齐眉，儿孙满堂……”她喃喃着，不由得苦笑一声。

她会白发齐眉，儿孙满堂么？

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怕是……

很快，她被扶上了花轿，外面的喇叭声震耳欲聋的，吵的头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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