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跑了有多久,赵阳只觉得自己已经到了北国边界。四周一片荒芜,毫无生机可言。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寒风刺骨,冷得他打了个寒战。赵阳不觉停下了脚步,迷茫地望向四周,他们好像迷路了!
赵瑾瑶大概是哭累了,倒在赵阳的肩头沉沉地睡去。她的一张小脸上满是泪痕,眼圈通红,眉头紧蹙,小手不安地紧抓赵阳的衣襟。赵阳一边轻拍赵瑾瑶的后背,一边思索该何去何从。最终,他抬步向太阳升起的地方走去。
昨夜下了一夜的大雪,地上满是积雪,赵阳抱着赵瑾瑶在雪地中走得有些吃力,柔和的阳光迎面照来,可他一点也不觉得温暖。他不停地走着,双腿已经冻得麻木,脚底甚至磨出了血泡,可他从未停下。他知道,他不能停下,一旦停下,他就再也不能抬起他的双脚了。他们必须找到一个安身之地,否则,他们会冻死在这冰天雪地之中。
赵阳一步一步艰难地向前走去,双脚在雪地上踏出一个个沉重的脚印。茫茫雪原,唯有这二人单薄的身影,独留一地深深的足迹。
日渐西斜,走了一天的路,赵阳已觉得疲惫不堪。他的脸色苍白,嘴唇已冻得发紫,可脚步却仍僵硬地向前迈出。天色渐暗,远方传来阵阵狼嚎,赵阳眉头紧蹙,咬紧牙关,加快了步伐。
赶在天黑前,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勉强安身的山洞。
赵阳将赵瑾瑶小心翼翼地放在洞里的一块石板上,当双手触及她的脸颊,他心里一惊。她发烧了!
洞里一片漆黑,赵阳看不清赵瑾瑶脸上泛起的红潮,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滚烫的温度。白天他急着赶路,没太在意赵瑾瑶的状况,他本以为她是伤心过度昏睡了过去,却没有想到她竟然是发烧了。深深的内疚与自责涌上了他的心头。
“冷,好冷。”微弱的声音传来。赵阳急忙生起了火,抱着赵瑾瑶坐在了火堆旁。昏暗的火光映照在赵瑾瑶的脸上,她的脸上有异常的潮红,她浑身滚烫,嘴里不停地说着冷。
赵阳心急如焚,他想出去寻医,可这荒郊野外连路人都没有,更何况是医生,况且天色已晚,外面狼嚎连连,他更不放心把重病的赵瑾瑶留在这里。他无计可施,只得将自己的外衣脱下,盖在赵瑾瑶身上,然后紧紧地抱着她,希望能减轻她的痛苦。
寒冬的夜最是漫长,在无尽的焦虑中,赵阳一夜未眠。经过一夜的休息,赵阳恢复了几分体力,可赵瑾瑶的情况却越发不好。她不再喊冷,可脸上的红潮越发明显,身子也越发滚烫。当他抱着她的时候,就好像抱着一个火球。他今天必须找到大夫,否则照这样下去,她会没命的。
赵阳背着赵瑾瑶,迈着坚定的步伐,向洞外走去。
今日的风雪格外大,纷飞的雪花晃得赵阳睁不开眼。少顷,他乌黑的头发便被洁白的雪花覆盖。赵阳收紧背着赵瑾瑶的手,一步一步缓慢地向前走。
厚重的雪地上,一排深浅不一的脚印向远处延伸,一阵风刮过,飞扬的雪花模糊了赵阳身后的脚印,漫天的飞雪仿佛要将他们吞没。
赵阳咬紧牙关,顶着风雪,艰难地迈着步伐。可再刚强的意志也抵不住刺骨的飞雪,他终是脚下一软,跌倒在雪地上。
昏迷不醒的赵瑾瑶从他的背上滚落,赵阳连忙爬起身来,扶起躺在雪地中的赵瑾瑶。赵瑾瑶一张小脸被风雪刮得更加通红,苍白的嘴唇已经裂开了一道道细小的痕迹。
“水......水......”赵瑾瑶苍白的嘴唇微微蠕动,赵阳附身倾听,随后立即拔出佩剑,猛地划破了自己的手腕。温热的鲜血从伤口流出,赵阳将手凑近赵瑾瑶的嘴唇,让鲜血缓缓流入赵瑾瑶的口中。
寒风呼啸,赵阳的手腕在冰雪中冻得僵硬,如凌迟般的疼痛冲击着他,他仿佛已经感觉不到血液的流动。因失血过多,赵阳的脸色苍白如纸,他的大脑昏昏沉沉,眼前的世界也逐渐模糊。他好想就这样倒下去,好想好好的睡一觉,可他不能,他还有未完成的使命。赵阳晃了晃脑袋,艰难地站起身,抱起赵瑾瑶,拖着沉重的步伐,摇摇晃晃地向前走去。
太阳已渐渐西斜,风雪已停止了咆哮,空旷的荒原上一片沉寂。赵阳像一个行尸走肉一般麻木地迈着脚步。
一天又要过去了,赵阳的心就像这残阳渐渐沉入了谷底。落日的余辉已经给不了赵阳任何希望,他们仿佛是这苟延残喘的余辉,随时都有可能归于沉寂。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难道真的没有希望了吗?赵阳缓缓闭上双眼,不!一切还未结束!他猛地睁开双眼,抬头朝着天边的残阳。若天执意亡我,那我便逆天而行!
天色渐暗,朦胧中似从远方传来一束光亮。赵阳凝神观望,一辆马车渐渐出现在视线中。他欣喜若狂,急步跑向前方,可早已油尽灯枯的身体实在是支撑不住了。他终是和赵瑾瑶一起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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