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后的丹越,身体渐渐修长,面容虽然依旧好看至极,但确实与女子的阴柔有别。他改变了名字,改变了声音与性别,连修炼的速度都变得不可同日而语,看他徒手捏碎独犭谷的头骨,依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做派,玱玉都不免心中惊叹。
两万年间,两人将魔界的山头大都转了个遍,受过了太多伤,丹越慢慢就练就了疗伤的本事,俨然将自己当成了玱玉的后盾。两人心中一直都藏着同一桩心事,那便是玱玉幼年的血海深仇。
可要诛杀饕餮,并非易事。
此乃上古凶兽之一,又岂是一般人说诛杀就能诛杀得了的?!
彼时丹越已用妖血和螟精之魄,炼铸出一柄随身细剑‘螟蛉’。只余玱玉还没有十分趁手的武器。她觉得丹越的螟蛉甚是好用,就是太细了些,于是打定主意要煅铸一柄粗犷些魔剑,最好的材料嘛,当然就非饕餮莫属了。
一举两得的事情,说做便做。
只是做起来,颇有些难度。
两人第一次去杀饕餮就差点没回来,饕餮太贪了,什么都吃。且丹越的妖血能让猛禽兽类为之疯狂,上古凶兽闻到他妖血的味道自然也是狂躁不已,吞掉了玱玉不知从哪夺来的长剑,直到被丹越引着卡在了山石缝隙中,二人才堪堪狼狈脱身。
第二次两人做了个十分周详的计划,可飞身至钩吾山后,除了满地枯骨,连饕餮的影子都没有寻觅到。
第三次玱玉带上从浸寒处打家劫舍抢来的铁索‘万钧’,雄赳赳气昂昂地带着丹越奔赴钩吾山。
这一架,打了三个月之久。当浸寒都以为他两葬身饕餮之口,让池袖撤了为他两准备的各类汤药时,玱玉摇摇晃晃地架着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丹越从钩吾山归来了。
玱玉将丹越稳妥的安置在池袖处后,就让浸寒寻一处偏僻的地方:铸剑。
饕餮的身躯面目全非,伤口的血肉被切割得翻转细碎,庞大且散发着腥臭。躯体本身对铸剑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只是躯体内的兽魂未散尽,对铸剑很有好处。且兽丹也不知凝聚在何处,玱玉懒得把它四分五裂一块一块去寻找,干脆整个炼掉算了。
玱玉盘膝坐在铸池山下,山内火光冲天,是燃烧了数十万年的地火。她面色沉静地将饕餮的躯体投入山内,山内立即响起如婴儿大哭般尖锐刺耳的声音。
然后她用一柄锋利的匕首如万年前的那日一般,划破自己的胳膊,鲜血被铸炼之气吸引着飘向山顶,待到她已面色泛白时,山内咆哮的残魂依旧没有平静下来。于是她用那条快要变得冰凉的手握着匕首,转而将另一条胳膊也划上了一条深深的伤口。刹那间,鲜血如飞驰般向山内涌去,远远望去,像是有数条红线连接着玱玉和铸池山。
从日暮到临近破晓,鲜血从未停过,残魂终于慢慢停息,当丹越醒来不顾重伤带着池袖赶至铸池山时,玱玉已失血得快要昏厥过去。
丹越托着她的脑袋,将手掌中溢出的妖血滴入玱玉口中,才将玱玉唤醒。
破晓时分,天光终于突破云层照射下来,似与漫天的火光连成一片无边无际的火海。一个灰蓝色的剑影从铸池山山口飞了出来,停在了玱玉面前。
漆黑的剑柄上镂刻着交织缠绕的烬夜花纹,银白的剑刃裹着朝华的霞光,若不是魔气四溢,简直与仙剑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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