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移几步,转过了身,玱玉抬眸看着不远处的白衣青年,依旧是如丹熏山那日一见,清净淡雅、不染尘埃的模样。目光落到他遮住手腕的袖口上,略微一顿,她立即不自然地撇开了目光,眸中划过一丝懊恼。
他对魔族的厌恶和利用,已摆得如此明显了,自己怎么还会想到他腕上的伤痕?简直可笑。
渊黎见她将头偏过,神色有些不太自然,他蜷曲的手指微微一动,开口道:“……尊上这一袭黑衣的风姿,飒爽至极。”
她闻言,不由歪着头道:“不比渊黎上神运筹帷幄,步步算计……”话音未落,连她都能听出这话中不太对劲的火气,忙打住了。
烬夜花海中的地是温的,风却是寒凉的。渊黎吸了几口夜晚的凉气,不免咳嗽起来。他以手抚胸,微微弯腰,看着那些摇曳生姿的花蕊,忽然弯起了嘴角。
他忍着嗓中微恙的涩意,开口道:“对,是我算计在先。”
玱玉看着他每说一句,便向自己行了几步。夜风中忽然传来一股清甜的槐花香味,对面的人越行越近,衣袖在风中飘散摆动着,像一只在花海中翩翩而舞的仙鹤,她感到自己的目光似乎有些移不开了。
“我与她相识不过两千年,陪在她身边不过短短八年,相爱只有一瞬间。”
“我怎么可能,甘心就这样让她离开呢?”他声音轻颤,眸中尽是不甘,那神色如燎原之火,足可燃尽一切。
待玱玉回过神来,才发现二人距离已十分近了。近到可以看清他眸色中纠缠的痛苦,微微发抖的嘴角,和袖中那骨节分明紧握成拳的手。
“我会不计一切后果,上天入地,哪怕……毁天灭地。”
此言一出,连玱玉也目瞪口呆,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你这是……”还未说完,她下意识地凭空一跃,匆忙后退几步,与他重新拉开了距离。
渊黎无所畏惧地轻声一笑,道:“尊上怕什么?”
怕什么?!九重天上已然知晓了你要夺破晓,来寄存心上人的残魄。接连后退,当然是怕你突然出手夺剑!还是保持距离为好!玱玉腹诽道。
“不用害怕。”渊黎垂眸浅笑着,“我并未借到可以转魄的法宝,以我现在之力,也无法独自转移她的残魄。你大可以放心,我暂时不会想要夺剑。”
话音一落,便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玱玉站在原地,不晓得是走近帮他查看一番好,还是当做没看见的好。
而渊黎却是通晓人心,他缓缓抬手,示意她无须靠近,低头浅咳着,道:“我既不会夺剑,尊上日后大可放心。也无需再管我的死活,我也不想无故欠下魔族的人情。”
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位身体羸弱的上神,她忽然笑了起来:“自然,魔族亦不想与天族有太大的干系。”
这位上神似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站直了身体,神色间又恢复了一派端正之色,他静静看着玱玉,道:“我想查阅一番魔族的宗卷,关乎浊息封印之地的详情,我想魔族的宗卷之中大约会有遗漏,我将我所知道的封印之处默写下来,对照一番也更稳妥。尊上以为如何?”
虽然遗漏不太可能,但能确保万无一失,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渊黎本就是妙严宫座下传人,一手封印之法,学的炉火纯青,尽得青玄帝君的真传,据闻他从小便跟随帝君出入三界,宗卷之中也尽是风俗地貌,对于他来说算不得机要密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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