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面见天帝,玱玉仍是一身白衣道服的打扮,尽管腰间依旧悬着弟子玉牌,但她却是以魔尊玱玉的真正身份,在众人的恭敬行礼下,踏入了天帝与众神官的议事大殿——凌霄殿。
两排身着织云朝服的神官,位列在侧,云鹤也被老君派了过来,趁着行礼之时,偷偷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元阳上帝让她还以‘东阁弟子’的身份留在九重天,虽然这个意图让她摸不着头脑,但暂时察觉不出恶意,那就随遇而安吧。况且,只要完成了‘十日之约’,她就大可安心将玉牌重新还给老君,回去继续做一名任性妄为的魔尊。
“既然你已承认魔尊身份,何不以真面目示人?”天帝威严道。
玱玉笑道:“我虽为魔尊,肆意妄为惯了。但也知道,天族若要迎我,也必须尊同天帝陛下。未有三十六只鸾凤齐鸣、五十四位仙者引路、七十二位仙娥献舞。天帝陛下确定要我此时显露真身吗?”
“笑话!你一介无实权的魔尊,还要同等天帝之尊?”从列排中不知传出何人之声,玱玉觉得甚是无礼至极。
“嗯……”玱玉缓缓转过身,冲着声音来处,道“我想也是等同不了啊!想我在魔族,一旦莅临摩罗殿,必是众将跪拜、侍婢匍匐,五位长老皆躬身行礼不敢妄语。你又是何人,能无视天帝之尊,在大殿之上,口出狂语呢?”
她前半句肆意轻松,后半句却威仪深沉,那人立即吓得浑身哆嗦,跪在地上,不敢言语。
玱玉潇洒地转过身,对着天帝一礼,笑道:“天帝陛下,如今,我是偶然机缘之下,入得三十三天兜率宫中,在老君座下临受弟子之位。习听道法,铭受谶()机。只待时日一过,便自请辞去,此番多有打扰,还请天帝勿怪!”
天帝闻言便道:“老君自洪荒以来,便在三界之中广授道法,魔尊即来听学,我天族也是欢迎的。只是,我儿留景并无恶念,还请魔尊还之。”
“哦!三殿下留景啊!”玱玉嗔目一笑,道,“他与我私下里打了个赌,说是我必学业无成,离不开这九重天。”
闻她所言,众神官皆吸了一口凉气,真是敢言敢做!
“我就很不服气,他应允我自愿变成一只镯子,好日日监督我,防止我在九重天捣乱。真是为了天族,一片丹心呐!”说着,她哀叹了一口气,继续道,“我若真能学成而归,赌约即成,他变能重回人形。若是赌约未成……”
众神官都凝望着她,怕她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玱玉转视众人,一字一句,柔声慢语道:“我是何下场,他便比我更甚!”
明明是一袭白衣打扮,翩翩怡然,柔美秀丽的仙子模样,可自她口中说出的缓缓动听的话语,却让满大殿的神官觉得齿骨生寒,如入深渊。
这是玱玉现下能做的唯一自保无虞的手段,她又不是废物,没有手段又怎么能让?渊的那些人乖乖的呆着呢?
“如此,我儿就要让魔尊费心了。”天帝从齿缝中挤出来这么一句话。
玱玉闻言一笑,道:“哪里!丹越若是在?渊,得知天地陛下待我如此之厚,仙魔之谊岂非更加长久?”
丹越虽然在魔族长老席中只列位第五,却与玱玉情谊深厚。她乐于有人与她一同分享这无聊的魔尊之位,便忙不迭地将权柄都塞到丹越手中。看似她只是丹越推在魔族明面上的魔尊,可二人并无区别。
魔尊继位之日,她便是牢牢拉着丹越的手,二人一起同受魔族众人跪拜,她可以是丹越,丹越也可以是她。从此她的魔尊之印、摩罗殿上的魔尊之位皆是与丹越同享。双王同行,不分彼此,是二人同宣的承诺。
天帝闻言真是被气的不轻,可面上还要维持一副和乐庄严的模样,甚是辛苦。此时幸好天后不在,否则必要从尊位上暴起,想直接杀了玱玉也不为过。
天族一众既赛不过她的口舌如簧,又不能伤她以免丹越趁机挑起神魔之战。天族一直休兵罢战就是因为常年耗损以致战力不足,现如今魔族势起,更非天族征战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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