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元阳上帝便带着云鹤前去玉清宫了。想必是要找天帝好好细细讨论一番,昨日里她与三殿下留景的那场切磋详情。
玱玉闲得无聊在兜率宫中四处闲逛,因她领着‘东阁弟子’的头衔,也无人阻拦她,于是逛着逛着,就跑到宫外去了。
在九重天漫无目的的逛了一圈,仙娥仙侍、以及路过的神仙道友,看她腰悬‘兜率宫’的玉牌,都纷纷向她友好的施礼,她也一一还之。
友好的原因,她当然是心知肚明。
想她魔族二长老池袖,在魔族中也是受万众敬仰,口口称赞的。但凡她宫中的侍女,若是在魔族横着走,也无人敢缺根筋地上前去阻拦。为什么呢?
池袖有一两件颇让人欣赏的事,其一是,某年,一名刚以军功升职的小将看上了池袖处的一名丫头,想要趁着那小丫头帮忙疗伤敷药的时候偷偷摸一摸她的手,可那丫头并不喜欢那个将士,遂将此事哭哭啼啼地报与池袖知晓了。池袖刚开始听了,并无什么气恼的表情,只是说了一句“你放心”。第二日,那将领就中毒了,差点身亡。没因军功死在战场上,而是因调戏侍女之事死在池袖手上,那实在是太冤枉了!
而魔族也恰恰有个人,差点莫名死在池袖手上。为什么呢?因为池袖不给他治疗!那个人恰巧就是魔族三长老陆危。
魔族这个三长老陆危,性格非常嚣张,特别好战。本就是前任魔尊手下的强将,原本统管魔族三分之一的战力。玱玉继位魔尊后,同丹越与浸寒联手,隐隐就有架空他的势头,他们中任何一个人,他都打不过。憋屈之下,他的脑子也不知道怎么转的,就想到去找池袖的不痛快。同为长老,一来池袖本就打不过他,二来也不能立刻与他撕破脸皮,就只好先随他出气。
后来,陆危在一次对战中不小心受了伤,还是挺重的伤,被四长老怜光送到了池袖处。池袖记仇不想救他,就坐在一旁亲眼看着他奄奄一息,这下把怜光吓的够呛,差点没给她跪下来。经此一事,陆危对池袖也只好绕着走,能不得罪便不得罪。
天族自然也是人人都仰仗老君的仙丹,且他老人家实在德高望重,经他教化的弟子不计其数,从兜率宫中出来的任职神官,皆是人中龙凤,而其亲传弟子更是厉害。
而且兜率宫中的任何一名弟子,对待同族皆是礼貌和气,大家便也对腰悬‘兜率宫’玉牌的人,更和气客道几分。当然,这些人里,不能算上三殿下留景。
玱玉顶着这么一个光环,在九重天上绕来绕去,也不知自己走到了何处,突然就听见有人在窃窃私语,还是好几个人。
“后来呢?后来呢?”
“伯俞兄不要卖关子了,快说吧!”
“我们很是好奇啊!”
她顺着声音的方向,摸到了一处假山后,伸手撩开挡着视线的大叶子,就看见四五个年轻的仙者聚在一起,有的蹲着,有的坐着,皆目光专注地凝聚在最前方的那人身上。
而那个人颇有些眼熟,玱玉想了想,好像是演武场当日,坐在云鹤附近的一个围观群众。
只见那人拈着兰花指,对着前方虚空一指,捏着嗓子,娇滴滴的说道:“怕闪瞎了你们的眼!”
“噗……”玱玉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差点笑出来。
这是那天自己气势汹汹、满脸不屑说出的话,怎么到了此人的口中,这般……这般扭扭捏捏?
那人说完,便伸手往身后一摸,从背后抽出一根还带着几片小叶子的树枝,立即有人在下面问道:“她抽出了一把剑?”
“是什么剑啊?”
那人面容激动地对下方一众说道:“她就这样凭空召出了‘凝华’!”
你可拉倒吧!玱玉笑着扶额,凝华能是这样?我让凝华出来看看,它要是化灵,能当场劈死你!
可是下方的一众似是被这两个字震撼到了。
“竟然是‘凝华’!”
“天啊,这怎么打得过?”
“三殿下还不赶紧跑么?”
“你傻缺了不是?‘凝华’虽然还在,可持剑之人又不是……那谁!”
“唉……可惜啊!”也不知道他是在因何可惜。
“咦?”有人发出了疑问,“‘凝华’不是碎了吗?不是说已经废了?”
“对啊!为什么‘凝华’会出现在她的手中?”
那名叫伯俞的仙者,用手激动地点了点提出这个问题的人,他面色神秘,道:“‘凝华’重现之后,大家都惊呆了!可是‘凝华’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手中呢?”
“为什么?”
“别打岔!”
伯俞又继续说道:“这时候,我们才发现,她的腰上竟然悬着一块玉佩!”
“兜率宫的牌子吧?”
“我想也是,云鹤上神不是也跟着坐在一旁么?”
“那玉牌是反面对着大家的。”伯俞压低了声音,道“反面刻着‘东阁’二字!”
众人均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人震惊道:“‘东阁亲传’?前水神不是据说早已羽化了吗?”
“难道是她的女儿?”
“你傻啊!她女儿也早灰飞烟灭了!”
“当然不是她!据说这是临时交给这名仙子的玉牌。”伯俞道。
竟然还有这样的操作!众人惊呆了!
“那怪不得她能拿出‘凝华’了。”有人叹道。
“没想到,过去了这么久,老君终于将‘凝华’重塑好了。”
“那这剑就归这个仙子所有了吗?”
“怎么可能?这毕竟是当初东极青玄大帝赠与……那谁的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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