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惊鹊回身,看着因着这几日调养好转些许的珠纱,额间那道伤痕下的双目一派坚定。惊鹊上前扶起她:“你说。”
将自己去年独自离开,于夜间在密林之中与朝月初见,至后来在苦莓庄受千字裘关照,以及许许多多极为详细的大小事务一应说明,只是略去了被暑月折磨与如何离开和之后半年如何渡过,接着讲明被带至此处秘境,又见得那位唤作“雨月”擅长医术的人。
比之从前见到的那个明媚少女,眼前的人虽已不断被补充生机,但好似失了一魄般,如布偶一般没有活力。
虽说对她并不了解,但知道她不愿提及的那段时日必是心中最痛,便还是等着月魇来好好抚慰他的小姑娘吧。
珠纱婉拒了回到房中再说,不怕秋寒与惊鹊坐在别院门口的石阶上,努力回想,尽量一字不落的把可以说的全部告知于他。
到得昼光重现之时,大地被光明覆盖,外围暗夜内围司侍陆续交接换岗,别院内外渐渐有了声响,但大家都未靠近,打扰门口的二人。
说完了该说的一切,惊鹊回房去写密函,珠纱裹着披风起身,乱发随晨风轻舞,望着朝阳,唇畔挂着一丝解脱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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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后。
高束长近腰际的马尾,面纱半遮一身浅灰长袍,只露出一双耀目双眸的少女在位于官道旁的茶摊上,要了一碗茶一份包子,这才挑了处角落无人的小桌坐下,背对身后其余歇脚人投来的目光。
因着疾行赶路,马儿险些累死,不忍它跟着受苦,又想到留在府中的荷花白,便将马儿送予路过山坳的一处人家,老两口偶尔送些山货至附近小镇售卖,刚好需要。
精力充沛便飞身赶路,累时便步行,凭着来时的记忆,到底现下终于行到游丝城外五里处,许是从未这般长时间疾行,脚底细嫩的皮肤终究受不了磋磨,粘连在棉袜上的血泡刺痛阵阵。
千璃提息凝诀,不露声色的施以六觉术,隐下脚部痛感,终于好过些了。
一身疲乏到得现下临近城池才终于能放心略作停歇。
提前交付了一月房费包下了那处小院,特意嘱咐不要打扰不用伺候,给离舟施术封了他的六觉,想必这两日便能醒转,待见到自己不见,估计这家伙当真要气坏了。
说来被自己与沙华二人来回使唤,委实有些可怜呐。
千璃一手轻撩面纱,一手拿着豆腐粉条的素馅包子咬下一大口。
只要了一碗茶汤,皆因去年抢亲前日,自己立在雾府院落之上,兴冲冲而去,却因为喝多了水不得不灰败而归,自然,便是不如此也不敢早早叫老师察觉又将自己锁了。
但积攒下的经验,吃过的教训皆是正确的。
还是少食少饮,免得给自己找麻烦。
回想那时可笑的自己,不由得眉梢带上笑意。
真是傻里傻气,又似个女魔头,竟要抢新郎倌,也难怪父亲气的七窍生烟。
心中正想着那日的喜礼,身后路人们早已继续的交谈声不高不低的传来了这么一句。
“近几日查的尤其严,今日我们方出来,便宣布暂闭城门,待城主府办完喜事,入暮前也就恢复了。”
城主府……办喜事?
千璃将只咬了一口的包子搁下,回头去看身后那桌五六人的赶路人。
眼见那虽面纱半遮,但却难掩清姿的少女感兴趣的看来听着,附近几桌的也凑上来打听,那几人便似得了赏般扬声描述:“若说这游丝城我来了也不下十余次了,巡城戍卫虽说严格,但只要你挑准了时辰,咱都是正经买卖人,人家自然顺利放行,否则这方圆百里都无落脚的地方,进不去可不得夜宿荒野了。”
那人倒是很是好心的提醒眼前这位美貌姑娘,可人家姑娘想听的并不是这些,有没有戍卫,谁又能拦得了她。
“这游丝城大族一般都是辰正接新娘,再接着新郎打马当先绕城半周或一周,然后带新娘回府下轿过礼,接着开堂祭祖祠堂内落下文书后,才正式入礼堂行喜礼,宴宾客,入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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