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那些黑衣在四周跟随,卷着旧斗篷站在三进院内,确认整个院落只剩百余黑衣,大部分人已跟着朝月离开了,珠纱回身行到院外的石阶上,望着前方随风婆娑摇曳的密林一动不动。
短短两天,什么都未变,却又什么都变了。
立在这里是戏珠纱,却又不是她了。
待眸中妖艳诡异的红光尽数褪去,珠纱再立不住,身子一软,坐在了石阶上。
想走,想要离开,可是天下之大,却不知何处有容身之所。
连着想要争口气去了这条贱命,却仍是在知晓所有后再无力自绝……
不知千璃那日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自弃的……
是否便是自己现下这般痛苦、悲愤、绝望……
不,自己怎配同千璃一样……
黑衣们好似只得了看守的命令,一个个似锯了嘴的葫芦,无人发一言。
珠纱抱膝埋首,心口处压着一块无形巨石,移不开推不动打不破,叫人憋闷窒息。
突兀的,一阵此起彼伏刀剑出鞘的声音,珠纱动也不动,若是现下被乱刀砍死了,也便能了结这份痛苦挣扎了。
感觉周边看守的黑衣们陆续想着前方冲去,一波又一波,前方不时传来惨叫及刀剑入肉,肉身坠地的闷响。
好,左右都不是什么好人,管他动手何人何仇姓甚名谁,今日便一锅端了,自此清净。
很快只剩身边最后四名黑衣,前方快速攻来的那方明显轻松取胜,伴着马蹄声、衣袂飘扬声,术光波及密林树木的簌簌声响,知晓自己已处于战场之中的珠纱却仍毫无反应。
罢了,就这样吧……
珠纱闭目,连自己殒命为何也不想知道,而在这是,明显顿住的脚步声突然又快速靠近,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在呼唤。
“珠纱?”
珠纱一怔。
“是你吗?珠纱?”那声音因着不确定与有些激动有些微颤抖。
珠纱浑身突然抖了起来,缓缓抬起头,哑着嗓子回了声:“莲茶。”
炙莲茶明显愣在那里,而后大步上前,猛地蹲下后握住了珠纱瘦弱的双臂:“可找到你了。”
对上有些湿润的双眼与挂满欣喜的面容,珠纱茫然的看着四周黑压压一片近百人,两种不同的墨色服饰,一个是暗夜,一个是司侍。
当中叉腰看着两人的是清惊鹊。
再看回莲茶,珠纱抖的越发厉害了,喉咙中像是被棉花堵住,心狂跳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泪珠一滴两滴,大颗大颗的快速下落,绽放在灰突突的旧斗篷上,还有紧紧抓着自己的双手。
便是前一日痛苦崩溃,便是知晓所有,便是数度崩溃绝望,双眼也似干涸的河床,未落下一滴,现下对着千呼万盼,已无颜面再见的人们,却又这么容易的红了眼……
“可算找到了,知道大家有多想你吗?知道月魇都快,不对,是已经急疯了吗?”紧张的心弦到得此刻终得解放,莲茶抬手帮珠纱擦泪,以往虽说如好友般相处,但终归男女有别,现下再团聚,便也不在意这些俗礼了。
“没事了,珠纱,我们带你回家。”瘫坐在地的莲茶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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