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璃仍旧望着浩瀚星河:“你也说了,敌人之子,是为子,却非敌。
你若真能痛快下手,也不会拖到今日仍犹豫不决。
且,你打不过我。”
念兮朗声大笑,紧绷的情绪也放松许多。
“千璃,你……”似是恼怒自己的吱唔,念兮一拍一旁矮案:“罢罢罢,千璃,你是我救命恩人,若无你,我现下焉能有命在这里啰嗦。
我不想兜圈子,更不想跟你打哑谜。
千璃,我不知旁人如何想,但自你我去了龃龉后,我渐渐瞧出来了,你那些个狂妄模样,不过是在做戏罢了。”
千璃一眨不眨,也不回答。
“你与容成君的事我多少有所耳闻,不管你前来游丝城有多少是为了他,我确是觉得你若真想夺回所爱,以你之聪慧,不该成日里做一副讨人厌的模样。
所以,你肯定另有所图,我说的对吗?”
“……”
“我自小随意惯了,加之初时每每做公事总不免三心二意,渐渐的大哥他们将事情全部接手,放我自在去,学艺修习也好,游山玩水也罢,唯氏一族,一个我,一个二姐,我两个似游离在外的人。
但身为城主府一员,又怎会一点都看不出问题,我明白,守护司乃王族麾下成立的新司署,虽因魔界地域甚广,族系庞大,守护司成立不久大家还不清楚贵司司务为何。
我猜测着,魔界自这三年纪前,一直战火不断各自为政,若真想维持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平和,便不能继续这般下去,故而守护司是代替王族,真正统一魔界,对吗?”
千璃看向念兮,认真倾听。
“在我父主持游丝城事务前,这一带可算最不平安之地域,千璃,你能明白吗?耗费数百年,费尽心力人力才有了今天的起色,父亲怎会甘愿交权。
站在我们的角度来说,从前此地邪佞遍地,百姓难以果腹之时,王族在何处,是,天高地远,总有未早些知晓,顾不过来的时候,可我父为这一方地域付出所有,现下说收回便收回,那我们唯氏一族是什么,王族收割成果的屠刀吗?”
“如你所言,都如你们这般,因为有所付出,便该将魔界分化而食,视作自己囊中之物了?”千璃继续望天:“念兮,实话说我高兴你肯对我说出真心话,但是我认为既如你所言你多年自在,故而游丝城大小适宜你并未出什么力,你都如此想,如此不平,那么你的家人父兄以及游丝城诸位呢?
况,如你所言,是王族看错你唯氏,但你又怎知你唯氏未看错王族,若唯氏真心为游丝城好,怎会为自己放权便这般不舍挣扎,放眼望去,魔界如今得享的太平,难道不正是王族努力得来的成果?
我也直言与你,若非唯城主无争权夺势之心,现下便不会这般抵触。
不过念兮,说到底,你年岁大我许多,又曾想拜我为师,故而才肯与我多言,可你的家人,你唯氏一族并不这么想。
咱们说这些又有何用?
你又能决定什么?便是眼下,你连是否还要再拜我为师也仍在犹豫之中,今夜你来,便是想着,如果你真心拜师,我能否看在你的面子上,便如同你唯氏定亲的容成君一般,各自相安无事,对吧?”
念兮咬了咬牙,点头:“是。”
千璃坐起身:“回去吧,念兮,其实你心中明白,守护司,不,是我与你唯氏,与游丝城的矛盾并非你拜师便可瓦解的。
你只记好一条,我心慕沙华,怎会忍受与他定下亲事的唯琴寂。
所以,其实什么装腔作势也好,故意挑衅争斗也罢,不过是我借着由头泄愤,我与唯氏之敌意,与那亲事同在。
有这一节,你我莫说师徒,便是知交也做不得,从前我数次激怒你,连着救你那次,相互抵消,你便当做我们从不相识,于你而言最好。
至于容成君,若他非要给唯氏做女婿,我便全力将苗头对准他,方才我指责唯氏之言,便全扣在他头上。
念兮不知,我这人,最是记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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