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满院的随从也是被你害苦了,瞧瞧方才他们一个个吓得面无血色的模样,三公子可切莫再妄动了,否则关心你的人该难受了。”
念兮抓了抓额头,带着赧意道:“一着急,忘了筋骨还在愈合。”
“有事要跟我说吧,我在听。”这半月来接触的久了,千璃慢慢也了解了唯念兮其人,其实就是一个自尊心强了些嘴毒却无坏心的人,两人已冰释前嫌,每每对着他,倒是比面对瑾霖、梧叶、璟归那帮子人轻松许多。
念兮咬咬牙,倒是终于下定了决心:“我有个请求,合该起身郑重一礼后再提及,如今只能失礼在先了。”
“无妨。”
“千璃你连番救我两次,若不是你,我哪还有命在,从前交恶数次,我每每挑衅,皆是因你身为女子又年岁小,我便打心底里蔑视你不服气,明明自己技不如人,却仍嘴硬,总想着父亲也是请了许多老师师父教授于我的,听闻你偏居于山境之中,且只有一位并不闻名的老师教导,心下就按捺不住,非要将你挫败才能重新扬我志气。
自那夜后,我每日每夜不停反思自己所作所为,觉得自己常笑旁人迂腐呆板不知高低,但其实我自己才是,所以想了许久,我……”
“但说无妨。”
念兮想了想,仍是挣扎起身,只不过再不敢乱起身,只坐在榻上,叠掌向千璃一礼:“念兮自那日见得墨司尉身手便真心拜服,如今心内再无一丝不忿,诚心以己之陋资向司尉求师,只望司尉能容忍念兮资质不足,指导念兮修习,做我的老师。”
念兮话落半晌也没听见回音,紧张的抬头去看,便见得一向冷静的墨千璃有些慌张,脸上还渐渐红霞密布,看表情也委实瞧不出究竟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千璃即便再是聪慧多思,也未想到竟然有人会像自己拜师,且这人之前还与自己同仇人一般。
老师?千璃想了想自己。
老师……又想到自己的老师。
愈发慌乱中,倒是有些不知所措语无伦次了:“三公子,老师…不行,我不知道…这……”
念兮头次见到千璃出现寻常姑娘家该有的小女儿姿态,倒是突然心神放松,面上也恢复了笑意:“此时不急,即便念兮现下想学,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若千璃,不,是老师回去思量思量再给我答复。”
千璃看着一脸坚定的念兮:“我不擅教授,应该说…我从未教授过人,更不会点化。”
“我知道。”
“且你属蛊族系术法,我乃咒族,相融不易。”
“我知道。”
“我……”
“老师可再想想,但是念兮方才所言,皆是真心实意,还望司尉能给我这个机会。”
千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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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公子。”唯琴寂合衣塌上柔声道。
“怎么还同我这般生份。”沙华帮她放下薄纱床帐:“好好休息,内伤便是最难调养的,你失血过多,怎么也得缓和一段时日,我明日再来看你,要听话。”
“好。”
沙华方步出唯琴寂所居院落,于幽深竹林小径间未行多远,便远远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慢慢走近。
在千璃眼中,老师便是指路明灯,不想自己有一日也会被人求师,心内惶惶中又带了些欣喜,不知老师知晓了,会不会觉得骄傲呢?
若是自己收下这名弟子,老师可就要成了师祖了?
师祖?还挺好笑的。
只顾自己胡思乱想的千璃就这么捧着红彤彤的脸庞埋头走着,不想走着走着脑袋便撞上一片白衫屏障,差点将她撅了回去。
抬头便对上黑着脸的容成沙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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