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二刻,千璃坐在自己那处院落的厢房内,垂眸看着一侧桌案上丫鬟端来的醒酒汤:“这是瑾霖吩咐的?”
“是宋公子亲自吩咐给司尉您备下的。”丫鬟点头回道。
千璃笑笑,连调羹都未用,直接端起一饮而尽,待丫鬟接过空碗后微笑道:“多谢他了。”
直至那丫鬟远去,直接院中下人们皆回到前院休憩,千璃不喜有人近身打扰,故而察觉内院再无旁人时,千璃立刻冲到后窗边,讲一直顶在肺腑内的法力强力屏出,将方才席上喝下的酒水以及方才的醒酒汤全数吐出,只是酒水已饮下近一个时辰,千璃仍是有些手脚虚浮。
急忙趴到桌案上一连饮下几杯清水,想冲淡已经多少有些漫延的酒意,这夜还漫长,不知接下来他们会有何动作,必须格外警醒才行。
只是不知是那酒水还是醒酒汤,千璃总觉得口中隐约残留着一丝淡淡的苦味,还透着果香。
不过开了六识后才能感知到,应无大碍,补眠过的千璃挥袖熄灭了房中各处灯火后静静坐着,暗暗提息再次提升六识。
过了许久,外间沙沙雨声渐起,厢房前后的芭蕉翠竹落雨滴答,视觉更甚往日的千璃瞧了眼屋角刻漏,正是子时,夜中三更。
因着根本未关闭房门,千璃一直这么坐在正屋内,冷眼瞧着院内,随着落雨声风声越来越大,前方的景物开始变得一阵清晰一阵模糊。
千璃不由抬手揉了下额头,这是为何?
再抬首时院中小径内有一人向自己行来,那人行至院中与千璃相隔三丈时停了下来,千璃原本暗自凝诀的双手却骤然收紧。
朱砂?!!!
眼前的人浅朱色衣裙,脸庞明润可爱,额间一颗朱砂痣,此刻正娇笑着凝望自己。
千璃急欲起身,却瞬间握紧扶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说月魇,便是有瞳族迄今为止天资最高的夜白在,不会将朱砂错误的信息传于自己和沙华,朱砂明明生死不明,还被人绞了头发毁了法瞳,此刻又怎会突兀的出现在此。
千璃虽是已尽量平复心情,但此刻心内却仍是一片混乱,若说起初还一直并未完全确定游丝城与那些人有牵扯,那么现下已是确信无疑。
即便是苦莓庄,离去前因已核查过所有线索,加之死伤过多,便对整个苦莓庄包括最后赶到的庄主也全部消了记忆,只在后面告诉他们那些殒命之人是因突然一群魔物作怪才导致的。
而朱砂与那些人明面为叛离的一同离去,除去当时松蕈镇外对战的扶廊、云开、月魇,再加之后面赶来的夜白等人,只有已擎集昀燳的守护者才知晓此事,便是那日曾发动的法符也是一样。
知晓朱砂模样,又知自己与她相交的,便只剩那些以月为号的人,他们既能耗费功夫只为朱砂再不能重回守护司,当然早将朱砂事无巨细的探查过。
即便朱砂现下当真无恙,但以她与自己的交情,又怎会这般出现后如此相对无话。
他们既拿朱砂来试探自己,想必终是怀疑自己前来游丝城的目的,也知晓自己是疑心游丝城与那些人的关系了。
眼下不论这“朱砂”是有人幻化而成的,还是施以自己的幻术障眼法,都不能急于行事,须臾间千璃心绪百转千回,然后伪作一副薄醉模样,倚在椅上般睁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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