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后的某天,我们相隔半年都一直未见面,他突然出现,还似从前那般对我温言款语,可我因擅制香料,对气味本就敏感,那一日我总觉他身上弥漫着一股血腥气,只要他一靠近我同我讲话,那味道便更加清晰。
他一向守礼,对我也关怀备至,即便这样我也未多想,只以为世家子难免要处理些棘手的事,因担心他或许是与人打斗,说不定受了伤,所以那日我调了安神香,又打算在客栈中多歇两日,香料的事可稍待几日也不打紧。
可是我送安神香去他房中时,他刚更了衣,而他的随侍因不想打扰我二人叙话退下了,他换下的衣袍便搭在椸上还未收拾,我见他正看书,便想着帮他料理浣洗,他本不让我去做,说这些事交个下人即可,我越发认定他定是一向养尊处优,但这是我难得能尽到的心意,我硬要洗,刚好给他点上了安神香,他有些困乏,便再未阻止我。
我到客栈后院水井旁清洗,便在这时,我看到了他内袍背面下摆上,一个血掌印。”
似是又想到了那个场景,岸边玫顿了顿,继续说:“我心中一团乱,衣服也不敢洗了,看着那个掌印那个位置,眼前只想到这掌印的主人似是命不久矣抓住他的衣袍哀求他的场面。
回到房中我坐立不安,他一向行踪成谜,又对我多有隐瞒,那个掌印便堵在我心里,自那之后我便悄悄留意他的举动。
凑巧的是,第二日他突然说有事情要处理要离开半日,以往我从不干涉也不会多问,所以他对我也很放心,那日他走后我思来想去,行到郊外湖边的高塔之上,本想着散心,可那天又是天公不作美,突然下起雨,塔上也只余我一人,我闲来无事四处眺望。
然后我瞧见了,不远处的林间空地之上,数十名黑衣人身前,一个华服男子立在那处,一旁下人打着伞,看不到面容,我只觉得那裳服颜色与他晨间离开时所着一致,心里存着疑惑,我躲在廊柱后瞧着,不多时又是一群黑衣人押了十几人到了那里,那些人有老有少,似是一家子,因距离太远,又有雨幕遮挡雨声掩盖,只能这样看个大概。
没多时,当中一人似是指着那华服男子说了些什么,然后那男子便随便挥挥手,那十几人惊呼着倒地,待看到地上漫延开来的鲜血,我才知道他们…已经死了。
我害怕的不行,急忙进到楼阁内,但又忍不住立在阶梯上自窗格中向外瞧,只见那些黑衣人已快速将尸首运走,而又连续押来了两波人,我记不清我什么时候逃离的,我只记得那男子再次施术取人性命时,因其中一人怒冲上前他猛地避开,再没纸伞遮挡,至此我看清了,是他……”
岸边玫忆起当时的血腥场面,脸色愈加苍白:“我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怎么回到客栈中,许是幸运,直到晚间他才得回返,而我借口不知他何时回来所以歇的早,所以他只敲了敲门边回去了。
可是他停在门外的时候我已吓的不能呼吸,只强装镇定蒙混过去,那一晚我浑身发冷根本无法入睡,一想到他,一想到杀人如麻的他就在我隔壁,我便再难以忍受。
第二日我同他坐在大厅用饭,我不敢同他对视,更不敢多说话,他很容易便瞧出我的变化,他问我怎么了,我一时慌乱便谎称他总是撇下我说走就走,就不许我闹闹脾气。
他还是那般温柔模样,他向我道歉,说他以后一定会多顾念我,然后许是厅内人多热闹,给我增了胆色,我就装作打趣,问他是否任职政要司才如此忙碌,结果他笑了起来,然后很认真的跟我说,政要司不过是一群败类,是王族的走狗,他不屑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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