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心?是你多心了,既这般喜欢,就随你的便继续坐着。”月魇转身就走。
“还给我。”
“什么?”月魇停住脚步,但未回身。
“侯爷既说再无牵扯,那便做事做到底,将六年前签下的那张契约文书,还有我那颗充作印信的虎牙还给我。”
月魇闻言一僵,低眼看向腰间的深紫荷包,抬手捏了捏,里面那颗小小的硬物还在。
“请侯爷还我,自此以后你我再无牵扯,也请侯爷安心,便是朱砂再不要脸面,也绝不再痴缠于你,以后我便只是一小小司侍,再不让司正因我烦心。”
月魇僵直半晌,略微侧脸:“何物?六年前便扔了,怎会留到现在。”
一片寂静中,月魇最终回身。
夜幕初上,四下里仍旧清晰可见,便如浑身湿透的戏朱砂,少女大颗大颗低落的泪滴,满面的悲伤委屈全部落入月魇眼中。
“又要哭吗?”虽这样说,月魇却仍是放柔了语气,重新举步上前。
曾经受不得一点委屈,一点就着,总想借着嚎啕声宣泄出娘亲爹爹都不在身旁的凄苦,族中子弟的排挤,以及自己心念的人什么都未说,抛下自己便人间蒸发,一消失就是六年的愤懑,但那愤恨在这六年中随着时间消磨逐渐只剩下思念。
被这无时不刻且从未消退的思念驱使,一次次离开曦照前往上邪城外的别院,及嘉岚城的侯府,在院外府门前徘徊,有时明知他就在那处,却连门都进不了,闯不过守卫,破不了结界,无数次的吵闹无回应。
“我知道。”朱砂哽咽回道。
“知道什么?”话落月魇就抽了抽嘴角,下定决心再不牵扯,各自安好,怎的一见她这般委屈就又心软了。
我知道。朱砂心中念道:我知我与你身份天上地下,我知你一旦下定决心就绝不随意更改,我知我天生愚钝,我知我不思进取,我知我与你相差堪比山海之距。
我知道,你不要我了……
只是跟爹爹娘亲不一样,我还未拥有便失去了,心中凄凄然却也习以为常。
可我忘不掉与你在一处所有的欢欣雀跃,便是你每次震怒时说的那些狠话,也不足以抹去你在我心中的好。
还不若我从未与你一处,就让我仍旧是个没心没肺的傻子。
恨自己不争气,恨面对这样的你还舍得不放弃的自己,恨在你面前流泪不止不争气的自己。
“既然司正要退回属下,还请下达散昀燳。”朱砂缓缓自溪水中起身,颔首伸出水淋淋的两臂。
月魇视线落在那两掌的划伤上,伤口因久置溪水中已泡的发白,月魇眸中各色情绪交织,最终沉声道:“后日抵达苦莓庄后再下发于你。”
活落直接飞身离开。
此刻突然止了泪的朱砂反常的平静,跨步走上溪岸,一身墨服湿透后贴在身上,马尾不知何时也散开,湿发覆在身上,全身不停滴答落着水滴。
初秋的夜风已带着凉意,又因此处已属深境,寒意在体内四处漫延,朱砂却不觉得冷,只木然的站着。
“朱砂,司正命你即刻换衣。”一司侍飞身过来,低着头将一个包裹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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