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江景房一步踏出,将近十丈的距离被眨眼间跨越,下一刻,他已经出现在了陆云的面前。
“不好!”
“霓裳,小莺,躲到后面去!”
心中一沉,陆云扭头低喝道,然后反手抽出了背上的沉霜剑。
对方的实力,已经超出了他的预估,简单来说,就是难以理解,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因为环境,身份,各种原因,陆云几乎没怎么接触过真玄境界的强者。
到目前为止,他只见过两个真玄境,一个是林立昭,一个是姬若瑄。
然而除了见到人之外,他甚至都不曾见识过真玄境武者的真正实力。
对方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快得有些夸张,远远超过了郡守府那个蓝袍武者。
人未至,剑已至,那锋利的银色剑尖让陆云的眉心一阵阵发痒。
典籍记载,人的灵魂其实也有力量,只不过被锁在泥丸宫里,无法发挥出来。
而随着武道境界的提升,武者感应气息,内力波动,或者杀意,甚至来自陌生人的凝视等等……
依靠的都是那种玄之又玄的力量,陆云虽然算不上武者,但他的灵魂实际上天生强大,非常敏感。
眉心发痒,代表着即将到来的危机,很可能是致命的!
长剑反执,沉霜闪电般挡在前方。
铛!
巨力涌来,左手一阵剧痛,沉霜长剑握持不住,直接飞了出去,剑尖没入地面。
陆云整个人都被抛飞,他挡住了那一剑,但却承受不住对方内力的冲击,再加上旧伤未愈,几乎是刹那间,防守的力量就被对方弄得土崩瓦解,直接失去了战力。
鲜血从七窍流淌而出,呼吸变得极度微弱……
“真他娘的倒霉……”
陆云心中窝火憋屈到了极点,自从离开京都,他不是在受伤,就是在受伤的路上。
简直莫名其妙,他自问没有哪一次是自己作死,但麻烦依旧是不断找上门来。
霓裳和小莺扑了上来,挡在他的面前,尽管害怕得有些发抖,但仍是不肯移开双手。
江景房眉头紧蹙,对方才那一剑有些不满意,但更多的是,是充斥于心中的疑惑。
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才两人长剑相接的画面,一面回忆,一面苦恼的摇着头。
“不应该,这一剑,他凭什么能够挡住?”
隐剑式,长剑刺出,临近目标之时利用内力的改变剑刃轨迹,境界差距越大,越不容易被堪破。
然而对于江景房来说,以他的剑术造诣,真玄境之下武者,面对这一剑几乎是必死无疑。
是运气么?不太像……他的剑才至,对方的剑脊已经横在了那里。
按照常理来说,寻常武者看到这一剑,仓促之下,只会尽力挡住眉心,结果便是,那人的心脏必被自己洞穿。
这个人,有问题!
一想到那种可能,江景房甚至短暂的忘记了自己是原本目的,他提剑走到陆云面前,目光忽略了两个女孩,直视后者的脸庞。
“你是怎么挡住我那一剑的?”
“咳咳……”
血沫不断喷涌而出,陆云没有力气回答。
挡就挡住了,说明对方菜呗,这有什么好解释的。
当然,除了愤怒之外,陆云心中更多的是不服。
对方的剑是很快,但和姬若瑄一样,如果单纯拼剑术,他不一定会输。
甚至于这一刻,陆云还在心中想到:
“如果我也是真玄境的话,躺在这里的人,一定是他!”
出奇的,看着对方一步步走过来,陆云心里一点恐惧感都没有。
他只是觉得很遗憾,才刚决定要好好照顾霓裳和莺儿,难道就要结束了?
如果说,自己有内力就好了,说不定,他也可以成为一个很厉害的剑客,比面前这个家伙,比傅之千还要厉害得多得多的剑客!
有过太多次直面死亡,便不再害怕死亡。
他没有发现,自己原本异于常人的经脉,经历一次次的受伤,一次次的气血冲击之后,从隐匿的血肉中,变得明显了起来。
它汲取着药材的药力,损伤,修复,损伤,再修复,如同一块顽铁一般,于千锤百炼之中渐渐变成了人们想要的形状。
就连本质,也发生了改变,从脆弱变得坚韧,从狭窄变得宽阔。
浓厚的气血之力,竟因为长久的驱策和催动,转换成了一丝丝透明的,如同轻烟一般的内力。
可惜,它来得太迟,也太过于细微,如果说丹田气海是一个湖泊,那陆云的体内,只不过是从天上掉落了一滴水汽,还没来得及凝结为露珠,便已经蒸发。
江景房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他握着长剑,像一个孜孜不倦的先生在逼问学生的课业。
“你到底是怎么挡住那一剑的?”
“你不开口,我便杀了她……”
长剑,脩然转向霓裳,剑刃贴着她白嫩的脖颈,一丝猩红,缓缓渗出……
“他们死了,你也死……”
江景房豁然转身,一柄长剑,已然悬在了他的眉心,六个字从他的牙缝中挤出。
“秋水?剑,姬若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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