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吸引世人趋之若鹜,不断追求武道至高境界的缘由,强大的实力,超越常人的寿命,这是比权力和财富更诱人的东西。
如果没有段应泽那一颗气血丸,陆云恐怕真的很难捱过去。
黑血腥臭得很,陆云躺了一会儿,翻身爬起来,用手弄了些泥土将其完全掩盖,直到再也看不出一丝痕迹。
挖着挖着,他才注意到,这泥土是干的。
“京都昨日下雨,我昏睡了接近一天一夜,行伍应该早就出了京都之地,这是哪里?”
四处张望了一下,到处都是灰白色的营帐,长途跋涉,肯定是会扎营的,至于物资,只能到沿途城镇补充。
都卫武的军官将士们都在休息,只有马匹被栓在营帐之外的木桩上,有些靠得近的,正睁着眼警惕的望向这边。
“嘘……”
看到这些马儿,陆云心中亲切居多,也不睡了,就倚在车架上,呆呆的看着前方。
“爹娘不在了,我是个废脉之人,靠着半年蕴育的一剑和一些运气,杀掉了胡申,只是他也是一条走狗而已,我还有真正的仇人……”
白天想得激澜壮阔,热血沸腾,此刻静下心来,方才觉得道阻且长。
信阳王作为真正的上一代亲王,世袭罔替,拥有自己的封地和募兵之权,可谓权势滔天,又深得新皇信任,府中豢养的高手客卿不计其数。
在小院那段时间,他虽然难以接触外人,但也偶尔听送饭人和守卫谈起,王府势力,竟然囊括了不少江湖门派山头。
换句话说,想要推翻那座高墙红院,其难度不亚于铲平一座大山。
人力有时穷,这一刻,陆云真正感受到了个人力量的渺小,杀个胡申,都让自己狼狈成这样,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后面还有王申,李申,他们实力更强,人数更多。
最让他感到绝望的,是越国这两百年来被称为天才武者的那个人,也是改变他命运的那个家伙。
死人脸傅之千,手段阴狠毒辣,城府极深,实力深不可测,若非自己两世为人,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恐怕会被对方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甚至用不了那么多手段,就能让他傻乎乎的提着剑去云州刺杀大周来的贵人。
也许是出于某些不为人知的缘由,傅之千给予了陆云为数不多的尊重和权力,至少肯让他回去见爹娘最后一面,这已经十分出乎陆云的意料了。
但那个人终究还是骗了他。
“如果你不骗我,其实我愿意割舍这条性命的!”
陆云喃喃道,除了爹娘,他对于这个世界并没有太多的眷恋,归属感是一种相当复杂又比较简单的东西,它铭刻在骨子里,一时半会儿洗不掉,也难以拓印上去。
直到十岁之前,他仍然会在梦境中寻觅那个世界,那些屹立在大地之上的钢铁丛林,刺耳的鸣笛声和匆忙的行人。
但是现在,陆云不想死了。
“不管有没有希望,我得活下去,只有那样,我才能找到报仇的机会,这是我此生唯一的夙愿!”
彼时的傅之千,遥坐御书房的信阳王与延贞帝仍未知道,他们的一个小小决策,不但影响了一个小小人物的命运,也让这个世界的命运,就此种下了翻天覆地的契机。
就像是一只游曳在方外的梦蝶,它轻轻扇了一下翅膀,带给这方天地的,不知是毁灭还是新生。
…
天亮了,陆云敲了敲前厢的车门,而后小心翼翼的钻了进去,手上端着一只碗。
“晋王派人送过来的红枣莲子羹,作为昨日烤鸡的答谢!”
段应泽惊喜的坐了起来,看着面前的同龄人。
“你没事啦?”
“差不多,我叫陆云,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说完,陆云又缩回了角落,低头找到了那柄被黑布包裹着的沉霜剑。
段应泽双手捧起玉碗,一边小意喝着,一边用眼角余光偷瞄着陆云。
他心想:
“这家伙,是在对我表忠心么?难道这就是父王所说的,越公吐脯,天下归心,士为知己者死!”
陆云握紧了手中长剑,目光望着车外,心中默念:
“如果真有那一天,段应泽,我答应你一个要求!”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