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亭北一路走来,是个耐不住寂寞的性子:“黑兄,灌汤包是什么?”
“黑兄,冰糖葫芦是什么?”
“黑兄...”
有钱人黑镰倒是大大方方的满足了华亭北所有的需求,还未到河边,华亭北手上已经全是吃食,自己拿不下了,连一尘手中也拿了不少。
“小秃驴,尝尝这个,好像是叫冰糖葫芦,可甜了,没有肉,放心的吃吧。”华亭北手里拿着一串红彤彤的冰糖葫芦,一嘴甜腻腻的吧唧吧唧几声,见一尘两手满是吃的,又将冰糖葫芦递到了一尘嘴边:“快咬一个!”
一尘脚步顿了顿,看着那果子,犹疑了片刻,道:“不必了。”
华亭北撅着嘴:“别啊,吃啊!我又不会害你,你看我吃了好多个了。”
一尘无奈的稍稍低头,咬下了一个红彤彤的果子,面无表情的咀嚼着,华亭北偷笑道:“好吃吗?”
一尘嗯了一声,只觉自己违背了出家人的初衷。这吃食酸涩无比,偏生又十分甜腻,对于向来饮食清淡的他,味觉冲击似乎有些过分了一些。
华亭北倒是春风得意,也不知道他在得意些什么,竟然还亲昵的抚摸了白白的小脑瓜子,白白全身狐狸毛都快竖起来了,总觉着有种不祥的预感...
几人一路打闹过来,到了漓河边上之时,已是午时,日头高照,那漓河果然名不虚传,清澈无比的河水一眼便能望见河底,荡漾着碧绿的鳞波,泛起白色的浪花,远远望去,流向群山之中,隐了身形,更添美感。
华亭北是个见识短浅的妖精,三百多年都呆在老宅里,此时见此美景,恨不得跳入湖中嬉戏一番,幸而一尘大师及时阻拦,才避免了落水惨案。
华亭北兴奋得两眼泛光:“小秃驴,我还是第一次见绿油油的水呢,真好看。黑兄,那断桥在哪里呢?”
黑镰抬眼看了许久,指向一个方向:“便是那...”话音未落,黑镰神色已经僵硬,手指还指着不远的地方,过了半响才回过神,仓惶道了声:“失陪。”便径直跑走了。
华亭北一阵莫名其妙,看向黑镰跑走的方向,竟是在那河堤边蹲着的一个小乞丐,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看上去可怜极了。
华亭北犹疑的看了一眼:“秃驴,我们也过去看看?”一尘点了点头,黑镰蹲在地上,满脸关切和温柔的笑意与那乞丐说着什么,那小乞丐浑身脏兮兮的,衣不蔽体,头发也是乱糟糟的,小脸全是茫然,每每他想磕头,便被黑镰制止,强行将他拉起身来。
华亭北想上前去,却被一尘摇摇头拉住了,只好撅着嘴站在不远处,那小乞丐不知为何,站起身来一个踉跄差点倒地,几人这才发觉,原来这小乞丐,竟是没有右手和左腿的。黑镰一把抱起小乞丐便要走,那小乞丐便疯狂的叫唤起来,语不成调,原来,竟然还是个小哑巴...
一尘神色莫测的手执木棍,一双眼如苍鹰一般尖锐的看向那乞儿,忽而意味深长的叹了一口气:“命中注定有此劫。”
华亭北默默的拉着一尘站远了些,不忍看了过去,想必这便是黑镰一直要寻找的人了,只是看这小乞丐的样子,不知如今寻到之后,是幸还是不幸。
一尘拉住华亭北的袖子:“走罢,我们不该插手此事。”华亭北闷闷的嗯了一声,看上去有些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