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东宫里面安安稳稳地生活了八年之久的映达,自然也不是无脑之人,她懂了。手中的发梳慢慢拿了下来,她有些担心,“那你怎么办。”
猛然深吸一口气,小湫仰面笑道,“他最好恨我,很恨很恨我,然后烦我,把我丢掉。这样最好了。”说完了,她咬咬嘴唇,“也或许,他十分生气,会杀了我。”
突然之间,映达的目光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她想安慰她,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说的的确没错,太子大怒是一定的,只不过还没有发生罢了。而太子殿下的脾气,她也不是不知道,殿下,是真的可能怒极失手杀了她。脑中还有小湫刚刚到笑,可是那笑却一点点地变了味,变得越来越悲戚,越来越像是一首悲歌,在哀唱那不远的悲剧。
“哦对了,映达。”小湫抬头,看向神思恍惚的映达,道:“估计这也就是这几天的事儿了,到时候如果真的很严重很严重的话,你千万别说知道。哎,你可别以为我是不想连累你,我只是怕叶绪他知道我居然策反了你之后对我更加生气,毕竟我这也算是动了他的人。行吗?”她拉着她的衣袖,眼神中满是热切的渴望。
略一低头,她便看见这样的眼神,像是触了电,她旋即挪开了目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发髻,我帮你梳。”
“那我们就是说定了啊。”转正了身子,小湫面向梳妆台,笑着宽慰她道:“诶,映达,你说这个皇后娘娘是什么样的呢?她见到我会不会给我难堪啊……”
这是一个已经定好了结局的游戏,她早已被安排的明明白白,非死即伤,便是她无二的下场。可是,小湫看向铜镜中模糊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自己把自己安排进死路了呢?
窗外早已有严冬之意,树上的叶子早已落得七七八八,只剩下些顽固的还倔强地叮在枝桠上。经风一吹,在树上左摇右摆,哗啦啦地响。小湫瞥一眼,总感觉那枯黄将死之叶像极了如今的自己。
屋内摆着的早梅有的都淡淡地开了花,一朵两朵的,虽然不多,但是也有点疏影横斜的感觉。映达拿了好几支金银钗在小湫头上比划了许久,却总也找不到合适的那一个。看小湫的目光落在那早梅上,映达突然灵光一闪,折了枝带着花骨朵的梅花插进了她的发中。
花枝进发之际,小湫一惊,忙用手捂住头发,回头问映达:“这是干嘛?这么突出?!”
扳正她的脑袋对着镜子,映达道:“我试了好几支发钗,都不满意,看来你还是适合这清新脱俗的簪花之道。看,这样可就舒心多了。”
对于一个常年流浪在人间的无名之辈来说,簪花之妆最能契合她们的气质,清新自然的山林之气带在身上,能很明显地和众人区分开来。叶绪见到妆扮结束的小湫之后,对于簪梅这一选择极是赞不绝口。
映达在一旁掩口笑,对小湫道:“你看看殿下,刚刚那个愣神儿劲!”
“哪有那么夸张,你别瞎说!”小湫拉拉映达,等她镇定下来之后,她才笑一笑,看向叶绪,说:“只许有这一次,这么花里胡哨的我习惯不来。”
笑着摇摇头,叶绪走近她道:“这可不行,以后见母后的日子可多了去了,你不习惯怎么能行。”
心口那里突然狠狠一紧,小湫登时有了窒息的感觉。她脸上是有些泛白的,但因为胭脂遮着,轻易也看不出来。搁在袖子里的手慢慢攥成了拳头,张开又合上,合上再张开。她告诉自己,已经箭在弦上,她没有退路了。
笑了笑,她道:“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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