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闭双目,淡淡一笑,“你这话,当真是傲慢自大到了极点。”
“哈。”叶绪笑,“多谢夸赞。”他撤回身子,目光仍旧炯炯地盯着蔺舒元,“成思大汗已经死了,难道你在塔达城没有见过喀朗台和池鉴吗?他们治国理政的手段,想来你也是见过的吧。”
“在塔达城的日子,我见到的是待人宽厚诚实有加的豪迈男儿们,和一个为了自己阴暗目的而戕害友人至亲的小人。”
听及此,叶绪大拊掌,“看来,我们之间的误会真是太大了。”
“颜寿绪。”蔺舒元站起身来,“哪怕蒙哲如今新立主君诸事待更,哪怕金夏如日中天一日千里,我们安宋也不会弃约投向金夏。这是人与人之间的至诚,你,不懂。”
这般辱恶的话蔺舒元都说出来了,想见他确实不愿意与他再谈。可是叶绪却笑了,他自己把那杯茶水喝下肚去,问他:“为了那些挂在嘴边的你的坚信,付之一生,赔之一国。你真的觉得天下人愿意要你的这个至诚吗?”
“若天地间只剩下利益,那人活着还叫活着吗?!”
“那是你,蔺舒元。”放下被子,叶绪站起来,“你安知天下人之心?你安知天下人之愿?”
“天下谁人不愿处处大同?!”
“那是你愿!天下人只要安定只要无战乱!”叶绪注视他的眼睛,“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所欲,亦勿施于人!”
蔺舒元轻蔑地笑了,他道:“你说的对,我不反驳。但是,你知道天下人之愿,可有为他们做过一二?你如今找我说所谓的结盟,难道不是为了打压颜寿纯而巩固你的太子之位?!”
“看来你知道的不少。”他一笑,脸上出现了蔺舒元在安宋朝中经常见到的阴暗之态,“那你觉得,我会放弃吗?你走不出金夏的。”
一向见惯了这种语气这种欲念,蔺舒元累了,他不愿意再说什么了,“蔺某随你处置。”
叶绪的察人细微不啻于蔺舒元,他抚了抚嘴角,道:“好。”随即转身要走。走出三步,他停下来,“这些日子,你且先住在小湫这里吧。”
坐在后窗窗台上随便翻书看的施阮听见叶绪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她便换了个姿势斜倚在窗棂上,“太子走了,已经出大门了。”
专心致志埋头写写画画的小湫一听,愣了一下,“这么快。”然后就抬起快要干涸的笔在墨里蘸了蘸,继续写自己的东西。
兴许是看书看得累了,施阮揉了揉脖子,眼睛一撇看见小湫写的东西,不禁好奇,“你不是在练字。”
“当然不是。”她一笔一画写的十分认真的,然而成果在纸上实在惨不忍睹。
仔细看了一眼,施阮看出不对来,“你的字,与我们有很大不同。你是异族人?”
继续写自己的心事,小湫毫不在意,“什么异族不异族的,我这是简化……我家乡的字,和你们这里有些不一样罢了。”
略略点点头,施阮仔细分辨了一下,“差异虽然大,却能看懂。”
不一会儿敏儿敲了敲门,“左姑娘,殿下离去了。”
搁下笔,小湫把写好的东西先放在一边晾着,然后起身去开门。“哦好,我知道了。”打开门然后问敏儿:“殿下有说蔺先生住在哪了吗?”然而一开门,却看见蔺舒元依旧坐在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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