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达深深鞠一躬,“多谢。”
虽然现在是正午,但似乎是因为将入冬日,即使太阳白花花的一片耀目非常,人坐在其中却并没有暖洋洋的感觉。身穿褐石蓝的男子静静坐在院子中,微微眯起双目,似乎在看向曾经的过往,又似乎在思索未知的将来。而无论他是在专注于哪一样,他的脸上,始终都带着淡淡的哀戚。施阮在金夏卞京的这些年,对于这个苏云达苏将军,见的并不多,但是印象却很是深刻。因为这个人和所有官居高位的人都不一样,不管面对的是谁,他永远都温和宽厚,永远的洋溢着温暖的笑容。
这个像是春风一样温暖的男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改变的呢?大概是自他从蒙哲受伤归来的时候开始的吧,那之后,他眼底便藏了很多东西,很多极少流露出来的东西。而那些东西,自从左湫出逃城门被带回来之后,就开始有了变化,具体发生了什么,她看到了,但是看不清。卞京里的悠长岁月,让施阮看到了无数精彩纷呈的故事,有的她看的清清楚楚,有的却如雾里看花。她也懒得去弄明白,左湫的处事方式她虽然不赞成,但是她的心态她还是觉得挺好的的。人活一世,难得糊涂。施阮想,这样的道理,为什么所有人都懂,却几乎没有人能做得到呢?
小湫进到屋子里,傅赛尔正在后窗边的书案前写着什么。听到门开人进来的声音,他直接就说:“你知道蔺舒元吗?”
小湫心里一紧,“怎么?”
“我记得你好像认识他。”将什么东西写完,傅赛尔提起来对着光看了看。小湫能看到上面写的内容,只是她懒得去看,找了个地方坐下,她道:“我没想到你居然会愿意找我。”
应该是对自己这幅作品并不满意,傅赛尔摇了摇头,随手将东西搁在了一边,连纸张不小心被碰褶了都不在意。他从一旁的案架上又抽了一张纸,铺好,说:“我既然找了你,自然是你能办得到的事。”
小湫看他来来回回地铺平那张纸,知道他一定需要个人手去帮忙,但她视若无睹,“你难道是第一天见我?我多大点儿本事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突然间她心念一动,“倘若是照顾初越,保护好她这种事,不用你搭话我也会做的。”
好不容易铺平了纸,他在笔林中细细寻拣,最后挑定了一只狼毫小管,从纸张顶角开始细细勾勒。“彼此心知肚明的话我自然不会说。我要你把蔺舒元救下来,放他走。”
小湫这一下差点没从椅子上秃噜下来,她赶紧抓住了椅子把手,“开玩笑呢?”
傅赛尔仍旧连头也不抬,“你不愿意救?”
“我——我自然想救他……不对,他怎么了,怎么就成了我要去‘救’他了?”
“他怎么了你自然知道。”傅赛尔随意勾勒,似乎要画一枝疏影横斜的梅花,又好像要画一杆风姿绰约的瘦竹。“以你的能力,不可能不知道。”
“我的能力?”小湫此刻除了笑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表示了,“我有什么能力?就算为了救蔺舒元我不顾一切拼尽全力,但是……”
傅赛尔打断她,“没有但是。”
小湫不自觉地站起来走向他,“你什么意思?”
他终于肯抬眼看她,“就是你想的那意思。”
小湫简直要抓狂,“我没有那个本事!你想多了我做不到!”
“当初都能帮颜寿绪杀了我国大汗,你真是小瞧了自己的力量。”冷讽一声,傅赛尔继续低头画自己的画。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