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大夫。
一筹莫展的大夫。
他们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都回头去看是谁。而实际上,那一瞬间,他们都以为是阎罗殿里索命的黑白无常来了。
“四王子来了。”
“四王子来了!”
大夫们看着满脸惊慌跌跌撞撞的四王子,纷纷后退,给他让出了一条路。路的尽头,是颤抖着双手扎针的罗穆,是立在一旁拧帕子的沈玉成,是他躺在床上脸上半点血丝也无的父亲,那个曾经叱咤风云的蒙哲之主。
他一瞬间有点站不住脚。
傅赛尔将他扶起来,想给他点力量让他能坚强一点,可是傅赛尔不知道此时此刻他身上也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力量。面对一代帝王的离世之际,饶是他这样的人,也忍不住脚下发软。
更何况是成思大汗最宠爱的幺子,更何况是如同白纸一张的池鉴。
池鉴用力吞了口口水,四下张望,看到一个离他很近的大夫便抓住问:“怎么了,我父汗怎么了?”
那大夫不知道该怎么说,便把他扶起来,拍拍他的肩膀。
那条路的尽头上的那个人好像说了什么,沈玉成便点了点头,对着池鉴说:“四王子,你过来。”
好像有人喊他,池鉴木木地回头,茫然地看着沈玉成。
沈玉成理解池鉴,于是他说:“傅赛尔,把四王子扶上来。”
鹈鹕灌顶,傅赛尔一下子清醒过来,他搀住隐隐发抖的池鉴,几乎是架着他走到成思大汗床边。看见榻上的成思大汗,他鼻子一酸,赶紧闭上了眼睛,退到一边去。
沈玉成躬身,轻声说:“大汗,池鉴来了。”
床上的人慢慢抬起了眼皮,很费力地,看向池鉴,“你来了。”
池鉴双腿一软,跪坐在床边,“父汗……”
“哎。”他应了一声,抬起手去抓池鉴的手,“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
池鉴便擦擦眼睛,说:“我没哭,父汗。”
“没哭就好。”成思大汗笑了笑,说:“我们蒙哲的男儿,哪能哭鼻子啊。”
可是他哪能忍住不哭。
池鉴用力撑起一个笑,“父汗你看,池鉴是好男儿,我没哭。”
“嗯,好。”睁着眼睛太累了,“初越呢?”
“小妹她不知道,还没来。”
“别让她来。她小,见不得这种事儿。”
“……好,我不让她来。”
“你三哥脾气不太好……他……你听他的……”
“嗯,我听。”
“池鉴……”
“我在。”
“……”
“父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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