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初越引荐,叶绪这才第一次见到这个传说中能一人挡千军万马的骁勇善战的神人,成思大汗。
可能是距离那个传说的年代有些久远,眼前这个挽着女儿笑得甚是温和的中年男子,并不是叶绪心中想象的那个模样。
他以为,他应当是星眉剑目,虎胆雄心,说话洪亮如钟,气息沉稳如山,身姿矫健,即使岁月无常而他宝刀不老。
可是,这个一笑起来就牵动脸上所有皱纹,说起话来温和柔顺,眼中全是柔情的男子,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父亲,并不和一般人家的父亲有什么两样。
甚至,远不如他的父亲那样威压八方。
成思大汗看着被小女儿夸上天的男子,笑得甚是和蔼可亲,他道:“你教初越功课,实在是辛苦了!”
叶绪恭谨地行礼,“大汗言重了,能教导初越公主,是在下的荣幸。更何况,初越公主还是这般聪颖过人。”
初越害羞地嘻嘻直笑,成思大汗也笑。喀朗台道:“叶绪先生,你是所有教导初越的先生中,唯一一个说初越聪颖过人的。”
“那应该是前几位先生过于醉心书卷,反而忽略了小公主的灵气。”
成思大汗对于叶绪的话五分相信,五分怀疑,但是他这样夸赞自己的女儿,那自然是十分高兴。
回去之后,初越还故意落后几步偷偷地跟他说让他放心。叶绪依旧保持着最得体的微笑,目送他们离开。
看着他们的身影慢慢消失,他向西看向渐渐沉下去的夕阳,听见身后细碎的脚步声,心想,来的好快。
那个时候正是暮色四合的时候,天地之间正处于朦胧而混沌的时间,从西山透过来的余晖,将这片土地浸染得明明灭灭,看一切不清。叶绪背起手,足尖轻轻点地,一边听着身后的脚步声,一边轻轻哼着小调。
“叶绪先生。”
快步走到他身后的池鉴慢慢停住,看着叶绪的背影,很小心翼翼地问:“叶绪先生现在有时间吗?方便跟我说几句话吗?”
受宠若惊地停下小调,叶绪转过身,惊讶地笑道:“啊呀,是四王子啊!失礼失礼,是叶某失礼了。”抬眼看池鉴脸上的疲惫神色,问:“四王子愿意跟在下说话,是在下的荣幸。四王子有何疑虑,但说无妨。”
他这样一说,池鉴反倒有些支吾,“我,我想……这些天……”
叶绪怎会不明白眼前这个神色疲怠的四王子是何意思,他很善解人意地道:“四王子是不是想问小湫?”
瞬间抬眼,“……是,小湫她,现在如何了?上次我们那样子对她,她肯定心里很难过。……是我没出息,保护不了她……”
“四王子有所不知,那天,正是小湫的生辰。”叶绪单挑池鉴的痛处说,“但是那天没有人记得,我原本以为她要在晚上再说,便准备了饭菜等着她。可是,饭还没吃,话还没说,便出了那样的事。”
“她的……生辰……”
“那天晚上她哭了很久,她觉得自己没做错,为什么你们都说是她的错,都要她道歉。她想不明白。”
“我没有,我不是……”
“那天晚上她也没睡好,估计是梦到了什么,哭着喊自己没错。”
“……”
池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四王子,你是喜欢小湫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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