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一次叶绪失策了,虽然左湫表现得很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一段过去,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她能把这段过去说出来之时,便是她彻底放开的时候。更何况,对于左湫来说这不过是少年的悸动,时光早已呼啸而过,青春也早已不在。所以她很淡然地说:“确实,若不是你睡着了,我也不会揭开这一段尘封的过去。但是过去的就是过去的,它不是现在,你记不记得都无所谓。”
叶绪的嘴角不动声色地拉了下来,他看着看了她很久,看得她直发毛,然后他问:“多年之后,你现在经历的这些,也将变成尘封的过去,那些‘只不过是过去’的过去,对吗?”现在的你经历的这些人,包括池鉴,包括他,都将只不过是一个模糊不清的过客而已吗?
左湫愣了愣,看着眼前渐渐失去热度的饭菜,有些失神,“或许,是吧。谁知道呢。”
也许是有些失神,也许是心中有事,左湫没有注意到叶绪的不对劲,她慢慢低下头有一口没一口地往嘴里扒拉着饭菜,丝毫没看到叶绪一直盯着她的眼神。
叶绪听见她说这话,应该是要高兴的,毕竟原本他们就不该是一个世界里的人。她是蒙哲的十夫长,他是金夏的太子,他们之间能有现在这样的关系已经是很不错的了,怎么现在心里还企图她能永远记得他呢。摇摇头,收回目光,叶绪自嘲地笑了笑,也许是自己做人上之人做惯了,带来的这样一种臭毛病吧。
于是他舒展笑容,给她夹了一块肉,道:“既然这样,现在相聚的日子已经不多了,你就不要再随便激怒我,要不然回忆里尽是些我欺负你的画面,那多不好看啊!”
被他的话逗得又气又乐,左湫恨不得狠狠踢死他,“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什么叫随便激怒你,说的是人话吗?你难道没有每天气我吗?我马上要被你气死了!”
看着被自己逗乐的女子,叶绪心里感觉怪怪的,为什么自己要这个样子去逗她,她爱生气就生气去吧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吗?自己最近是怎么了,怎么这样优柔寡断,都柔情得没有一个金夏太子该有的风范了!
想到这里,叶绪咳了咳,放下碗筷,道:“你吃吧,我有事要出去。”
“你去哪?”
“不关你事。”
说完,他便大步离去,连伞也没带。
左湫拿着馒头“诶诶诶”着追出去,看着他在濛泷细雨中渐渐走远的背影,自言自语:“笨蛋,连伞都不知道拿,活该你回来淋病!哼!等你淋雨生病了,我绝不给你请医生,绝不给你拿药,活该你自己生病病死在这里!这都是你这么坏的报应!”
也就是叶绪不在,她才敢这么放肆地骂他了。
冒着淅淅沥沥地小雨,叶绪去了贺潜那里。天色还早,他到的时候,贺潜也刚刚起床没多久。
看见淋湿了的叶绪,贺潜连忙把他迎进自己帐子,找出来自己的衣服让他赶紧换上,“哎呀呀,殿下您怎么这样子就过来了,就算外面雨下得不大,该打把伞也要打把伞啊!您说您要是淋病了怎么办!”
叶绪接过汗巾先擦了擦头上的雨水,轻声斥责贺潜:“跟你说了多少次了,称呼你怎么还不改!这里是何地,岂是你能随便叫的地方!”
贺潜立即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连忙捂住嘴,跑到门口四处张望看看是否隔墙有耳。还好天色尚早,没有人出来。他放了心,回到帐子里,催促叶绪换衣服:“叶公子赶紧把衣服换上吧,您身上的都湿了!这样湿了的衣服穿在身上很容易生病的,还是赶紧先换上我的吧!”
叶绪却毫不在意,“生病了又如何,此地是蒙哲,有一个非常厉害的医者,叫做罗穆。”
贺潜听叶绪的话,细细品味了许久,才试探性地看他一眼。叶绪嘴角一扯,点点头,表示他想的对。
又思索了好久,贺潜摇了摇头,先看了看是否隔墙有耳,确认无误了,说:“恕在下蠢笨,不知道公子的计划究竟是如何。难道是初越公主吗?”
叶绪将半湿的汗巾放下,脱掉外套,道:“难不成,你在这里待着的这些时日,竟然也学会了心慈手软,妇人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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