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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抬起眼睛看自己,左湫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想离他远点。

叶绪不屑一顾,“既然害怕,就不要再说会激怒我的话,你也知道自己势单力薄无权无势,就不要跟我玩心眼。否则的话,那后果一定不是你想要的。”

见左湫躲到了床架之后,叶绪便走两步来到她的视线范围之内,道:“这些日子你先静养,等你好了我会告诉你要你办什么事儿。放心,一定是你能办到的。”

说完,手往背后一背,大步走出厢房。左湫忍不住追出去,冲他骂道:“老娘信了你的邪!格老子的!有你这么求人办事的吗?!母鸡吃了食还知道下个蛋,就不会好好说话啊你!”

担心左湫情况的云达刚走到拐角,就听见她的叫骂,吓得脸色苍白,脚下不稳,要不是叶绪伸手扶住了他的肩膀,恐怕就要摔倒在地。他小心翼翼地看着上司,想说些什么来缓一下这紧张的气氛,谁知叶绪却一笑置之,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望着叶绪离开的背影,云达赶紧走过去将左湫推回屋里,让她好好在屋子里待着,对她进行思想教育。

自从叶绪说了要等她身子好了之后再跟她说要她办什么事,苏治达院子里的最营养最滋补的东西通通都往左湫住的厢房里送。不仅每天全天候的有大夫在一旁伺候着,就连每天吃的饭食都是由大夫精心搭配的。

左湫自然知道叶绪是想让她早日康复,早些执行他的任务。她曾去找过叶绪很多次,但是不是被拒之门外就是说不了两句就被仆人架了出去,她撒泼打滚耍无赖,都改变不了自己即将为他所用的事实。所以她只能折腾自己,让自己的伤好得慢一些,再慢一些。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这样是在自己给自己找罪受,还有很大的风险给自己找来杀身之祸,但是她依旧这么做了。也许,是因为她有一种直觉,她总感觉这个叫叶绪的人要她办的事,会伤害到她身边的人。

而为了救命恩人而留下来云达,在第二次帮左湫说好话之后,被叶绪勒令立刻返回卞京。云达无法,只能抛下一母同胞的弟弟和救命恩人离开擁城。苏治达得知之时,云达已经收拾好行李,见四周无人,云达悄悄嘱咐弟弟一定要劝着左湫不要跟殿下犟。苏治达点点头表示明白。

一方是效忠的殿下,一方是兄长的救命恩人,不光是云达一个人夹在两人之间感到为难,苏治达这个当弟弟的也觉得不好过。如今哥哥要离开,恐怕在左湫痊愈之前,这日子是不会好过的。

正要上马前行,忽然探子来报,说外面有一队蒙哲士兵正在挨家挨户地搜索,像是在找人。云达大惊,问他们到了哪里,探子道已经进了城,估计要不了一炷香的时间就要搜到这里了。苏治达建议兄长先回院子躲着,“他们搜一搜就过去了,不是什么大事。”

这已经是将左湫带回来之后蒙哲第二次来搜人了,他们几乎可以断定那些蒙哲士兵就是为了左湫而来的。云达想了想,问探子:“你可认得带兵的是谁?”

探子点点头,“认得,是桑宏。”

桑宏不仅仅是池鉴的人,也是傅赛尔的人,他心细如发,这次搜索定然不会像第一次那么简单。云达回到院中,命人将门关好,然后让人立刻把左湫藏到暗格之中。

叶绪听到动静出来看怎么回事,看到正在去往左湫屋子的云达,脸上顿显不满,“不是让你回卞京了吗?怎么还不走?”

躬身行礼,云达恭恭敬敬地回道:“殿下,外面来了蒙哲士兵,臣怀疑是来找左湫的,所以……”

话未说完叶绪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摆摆手,示意他赶紧去把左湫那个令人头疼的丫头带进暗室之中。云达得令,立刻转身就走,刚转过身,想起来一件事,回头跟叶绪道:“殿……叶公子,来人是桑宏,蒙哲四王子的直属部下。此人看起来傻乎乎的,但是行事极老练,公子一定小心。”

叶绪点点头,表示明白。看着云达消失在转角,他走出屋子,问苏治达:“那个桑宏可认得你?”

“并不,臣,我虽然同他们打过几次仗,但是未曾有过照面。”

整理一下衣服,叶绪看了看院子里的布置,一切得当,没有问题。他走向堂厅,道:“等人来了,你勿随意行事,一切听我说话。”打量一下苏治达,道:“把剑放下,哪有商人在家里还随身带着兵器的。”

看了看自己的配剑,苏治达哦了一声,连忙解下佩剑交给底下人收起来了,“但是,公子,我还是有些担心,我们都不带兵器,万一……”

“没有万一。”叶绪一撩袍子,坐在太师椅上,静待来人。

他一点也不担心他这边会有什么,就算手无寸铁,他也不信今天自己会受伤。主要的变数在左湫那里,只要云达能控制住她,就没有万一。

有人敲门,很急促。

老管家开了门,一队手拿弯刀背背弓箭的士兵推开老管家直接冲了进来。为首那人昂首阔步,一进来,就指着院子的几个方向,让人立刻去搜。

堂厅之中,两人一脸受惊的表情出堂厅来,走下台阶,问桑宏:“这位官老爷,请问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啊?”

推开站在前面的叶绪,桑宏大步走进堂厅,四下看了一圈之后,开始去开各个门窗。叶绪跟在后面,小心翼翼地问:“官老爷官老爷,到底出了什么事?您在找什么啊?”

那种卑下受惊的感觉,被叶绪演绎的淋漓尽致,苏治达在一旁看得都呆了。

找了一遍之后,桑宏掏出一张画,画上之人正是左湫,他问:“可见过这个女子?”

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叶绪摇摇头,道:“官老爷,我们是来这里做买卖的商人,今年刚刚来到擁城没几天,未曾见过这位姑娘。怎么了,这位姑娘是犯了什么事吗?”

听他们说没见过,桑宏不耐烦地讲画像卷起来收好,看着他们道:“既然是做生意的,就别问那么多,好好做你们的生意就行了!”

唯唯诺诺地应着,叶绪道:“是是是,我们一定好好做生意,不像这姑娘一样惹是生非。”

用鼻子哼了一声,桑宏打量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便往厅堂外面走去。其余的兵士们正好搜索回来,他们朝着桑宏摇摇头,桑宏便手一挥,说了声“走”,带着兵士大步离开。

眼见着桑宏一行人离开,老管家将门关上锁住了之后,叶绪立刻往厢房走去,刚进厢房,就和往外冲的左湫撞了个满怀。叶绪被撞到鼻子,他低“唔”一声伸手去探,才知道被撞出了鼻血。

恼怒的叶绪捂着鼻子看向左湫,后者已经被云达紧紧捂住了嘴巴,只能“唔唔”,说不出话来。他没好气地道:“想出去找桑宏带你回塔达城?哼,痴心妄想。”

“唔唔!”

接过苏治达递过来的温毛巾,叶绪一边擦擦鼻血一边示意云达让她说话,“桑宏他们已经走远了,放心。”

“混蛋!你凭什么囚禁我!我与你何怨何仇,你为什么不放我离开,为什么不让我回家?!”

左湫气势汹然,若非云达拉住她,恐怕此时已经扑上去与叶绪拼死殊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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