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熏火燎和这股霸道刺激的气味,冲地他眼睛红彤彤地,眼泪不住地往下掉。
随着茱萸酱在锅里变热,即使闭上嘴巴,一呼一吸之间,婵媛也觉得嗓子里火辣辣地,忍不住地咳嗽起来。
“媛儿,你先出去。”短短的几个字,许执钧憋着气儿也说的很艰难。
婵媛未置一词,将火钳往凳子边一靠,弯腰就跑了出去。
“咳咳咳咳……”靠在门框,婵媛咳得撕心裂肺。
许执钧这儿的情况也没好多少,三下五除二将各种调味料一放,随意翻拌两下,许执钧眯着眼睛将灶下的硬柴抽了出来,也大步一跨出了灶房。
皆是双眼绯红的两个人看了看彼此的窘像忍不住笑出了声。
就连被话本迷得神魂颠倒的迎春,此时也听到了两个人夸张的笑声,忍不住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怎么啦,怎么啦?有什么大好事?”迎春一头雾水地出来,不料离灶房还有两丈远,就忍不住狠狠打了两个喷嚏,她赶紧用袖子掩住口鼻,瓮声瓮气地说:“你们这是在炒什么呢?”
“噗嗤——”婵媛见迎春一脸苦大仇深地望着灶房,眉头都快皱在一起,不厚道地笑了出来。
“快进屋去,免得呛人。”眼看着迎春哀怨的眼神由灶房转到自己身上,婵媛赶紧开口,让迎春先进屋。
许执钧倚在门框上,一派闲适地将两个小姑娘眉眼之间的小动作收入眼底,空气中还弥漫着烟熏火燎的味道,感受到了这么些天以来,从未有过的平静。
除了一道烧鸡块,莲菜骨头汤,许执钧又炒了两个素菜,并着他从街上买来的小菜,也凑了满满当当一大桌子。
春婶和武叔回来的时候,许执钧正把煮了七成熟的米捞出来沥干水分,再放进锅里闷。
婵媛在旁边闻到馥郁的米香,忍不住舀了一碗米汤,双手捧着粗瓷碗啜饮。
屋外的天已经黑定,时候确实不早了。
婵媛和迎春心里还挂念着一会儿去看灯会,一大桌子好菜两个人吃来也没有太多兴致。
反倒是春婶一直在夸婵媛的莲菜骨头汤煮的好,迎春见她娘不慌不忙的也是有苦说不说,只能恨恨地再喝一碗汤。
武叔今天格外高兴,许执钧不喝酒,他就非要凑着春婶陪他喝两盅。
在县里置下一份家业,春婶又何尝不高兴,“可不能多喝,就陪你喝两口,意思意思。”
“婶子,我来替你倒酒。”许执钧赶紧从春婶手下夺过酒壶,替她倒了一杯。
“那我也就不跟未哥儿客气了,咱们这么多年邻居,什么话都在心里,婶子先敬你一个。”春婶说话的时候声音都透着喜色。
“这怎么使得?”许执钧赶紧起身,端起手边的茶敬了过去,“侄子不饮酒,今日要在婶子面前失礼了,以茶代酒,敬咱们两家这么些年的邻里之谊。”许执钧说完,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春婶笑着摇了摇头,将酒喝完,又扭头对武叔道:“未哥儿哪儿哪儿都好,就是这礼节委实周到了些,我这个做婶子的也难消受。”
“这是什么话,还没喝酒,就醉了?”武叔大笑着打趣春婶道,说完也和许执钧喝了一个。
这次能顺利在县里置下这个院子,许执钧可算是帮了大忙,武叔和春婶心里可都记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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