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怡蕴笑笑,说了句和尚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出家人不打诳语。”这群流民信任的是什么?无非是数百年以来出家人树立的形象,这个形象是安全的,没有危害的,又可以拯救他们。
不管怎么说这群人至少比尸位素餐的朝廷命官强,至少还在为百姓做事。
但看了一阵,谢怡蕴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和尚们虽然做的是行善的事,但字里行间都在为当今的天子脱罪,若不是宫里那位安插的人,那就是这群和尚的背后另有所图。
果不其然,谢怡蕴准备走的时候,人群中走出来一个年轻和尚,大约三十岁,穿着溜黑的僧衣,白底的布鞋,向她行了行礼:“女施主,我们又见面了。”
“我并不想见你。”谢怡蕴面无表情地开口。
“女施主,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说过我们是同道之人,看吧,我们想到一处了。”天子不想管理朝事,流民的风言风语始终会传进他耳里,谁能解决这个问题,谁就会是圣上的眼前红人。
“可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说了她是妖女。”谢怡蕴在心中腹诽,面上却没有表露,仍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样子,“方丈您被上天选中解救众生的人,怡蕴作为一介女子,不能和你比。”
“谢家小姐说笑了,我看见你头顶紫气盘旋,气运正往你身边集聚,这些人得益于您才摆脱痛苦。”圆觉寺的方丈慧用“出家人不打诳语”的语气道。
听到他这句话的人都不由自主停下了手里的事,把目光转向谢怡蕴。
这些和尚还真厉害,三言两语就定了她的性,惹来侧目频频:“方丈,您说什么?我听不懂。”
“谢家小姐,我有一种直觉,您将做一件大事情。”慧真不过三十几岁,正是最有男子风貌的年龄,他那双眼睛清澈澄明,让人不得不信以为真。
谢怡蕴忍耐住心底的不悦,尽量装作无辜的样子:“方丈,怡蕴已嫁了夫君,住在深宅大院中,哪里有做大事的机会?”
“上次见面,我还有一事没有告诉你,现在时机到了,谢家小姐,您选择要嫁的夫君将是你最坚实的助力。”
谢怡蕴笑笑:“我的夫君不护着我,护着谁呢?”
谢怡蕴与他打哑谜,也不知道圆觉寺这方丈修行到了什么境界,在江南的时候甫以见她就揪着她疯言疯语,其中最令人后脊生寒的是:“她不是这里的人。”慧真说得很含蓄,似乎他的能力还不足以让他参悟这里究竟是哪里,但能够确切说出这句话的,谢怡蕴在这个朝代只见过他一人。
旁人形容她,要么是如出一格,要么是格格不入,爱的人尊她敬她,恨她的人咒她骂她,但从来没有一个人清晰地认为她不属于这里,慧真要给她算命运,谢怡蕴是有点害怕的,他怕他那双眼睛看透什么事情,谢怡蕴的来历是她最大的秘密。
“谢家小姐,树欲静而风不止,您也左右不了这件事。”他的意思是,上天交给她的事情,一定会让她完成。
“疯言疯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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