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关长青出院已经快半年了。
在深圳某间医院安全生产下孩子以后,关长青又在病房呆了将近一个月,每天都吃着陈大娘亲手煮的鸡汤,还有其他各色食物。这一阵子,她长肥了许多。
再者,一想到无奈之下,一定得去陈小妹家中住,自己就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受,不那么自在。
可这说了,也是一种无奈之举,等到陈宇和工厂复工了,那便可以再回到宿舍去住,也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出院那天,关长青从陈宇和口中知道,陈小妹在自家房子里,还藏着一个隔间。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巧合,关长青一家也就能安安心心地住在里头。
“这样子,我们很长时间都可以不用担心住处的问题了。”陈宇和当时一个劲地傻笑,对着关长青开心地说道。
关长青抱着孩子,轻轻瞪了他一眼,说道:“你就想着占便宜,还是等着工厂复工,快点回去住着吧。”
陈宇和点点头,还是笑着。
出院前一天,陈小妹和陈大娘先回了家,收拾了那间被藏起来的隔间,给晚到一天的关长青两人铺好了床,收拾的干干净净。
两人看着那个狭小的隔间,虽心中有些吃惊,但还是向陈小妹表示了感谢。
陈小妹只是笑着点点头,摇晃着手中的孩子,没有回答。
关长青虽有些不安心,但还是住了下来。
只不过,两个婴儿同处一室,实在是闹人。
关长青的女儿比较乖一些,但也常常在夜里啼哭。陈小妹的女儿是最闹腾的,三更半夜一吵起来,全家人都不得安睡,不得安睡之下,又把关长青好不容易哄睡的女儿吵了起来,哇哇大哭。
数不清楚有多少个夜晚了,这一家人都被吵的睡不着,半夜起来聊天喝茶。
心中最不舒服的当数关长青,那原因想想也足够清楚了。
这一天,关长青哄下了女儿睡觉,又坐在长椅上,靠着椅背打盹。
此时是午后,昨晚本身就睡不好的关长青,此刻更是抵挡不了来势汹汹的睡意,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睡完午觉的陈大娘,轻声开了门,伸了个懒腰,往客厅走。一见关长青累的睡着了,便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地走到椅子旁,坐了下来。
可刚一坐下,那椅子便发出吱呀的叫声,把关长青吵了起来。
“哦,妮。”关长青坐正了身子,对着陈大娘叫了一句。
“你太困就到里头去睡,外面着凉了。”陈大娘见关长青起来了,便拿了遥控点开电视,听起潮剧来。
关长青摇摇头,“不用,没事。你要喝茶吗?”
陈大娘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里的潮剧人物,又换了个藤椅,摇摇晃晃地听着。
关长青见她没有反应,便没有再问,自顾自地冲起茶来。
那咿咿呀呀的潮剧声,弄得关长青更加有困意,虽然喝着茶,却还是点着头,打着瞌睡。
陈大娘闻到了茶香味,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却只看见那关长青倒在椅背上,打着盹。茶几上的茶都已经凉了一半,不能喝了。
一向爱喝茶的陈大娘,看见这茶叶被糟蹋了,便气不打一处来,敲了敲桌子,故意扰关长青醒过来,对着她有些埋怨地说道:
“你这想睡觉就到里面去睡!好好的茶冲了不喝,你这不是浪费了吗!”
关长青见陈大娘嗔怪自己,立马精神了起来,但还是一脸茫然地看着陈大娘。
“妮,你喝茶!”
“喝什么呀,这都凉了!”陈大娘一只手伸过去,把杯子里的茶都倒掉了。
关长青没有料想到陈大娘有这么大反应,呆呆地看着她。
陈大娘不仅倒了茶,还掀了茶壶盖子,一看见里头的茶叶,更是叫声越来越大。
“你命这么好啊!还给我冲普洱!”陈大娘朝着关长青一顿骂,怨气已经冲上了天。
这包普洱,是前不久陈大爷从家中捎过来的,说是陈大娘的大儿子在海南买了,急急忙忙捎回家里去。陈大爷心想着深圳的儿女,才远远地送了一包茶叶,让陈大娘好好品尝着。
“你知道这茶叶怎么来的吗?什么都不问就冲了!”陈大娘气到深处,眼神凶狠地盯着关长青。
关长青心里无辜得很,她也是看到茶几底下没有了别的茶叶,这才拿起普洱来冲呀。可是谁知道,这普洱原来是陈大哥买的那一份,陈大娘可宝贝得很!
“我,我不知道呀!”
关长青辩驳道。
可那陈大娘分明还在怒火中烧,大声叹了几口气,口里“唉唉”地叫着。
“你困了就进去睡!少来烦人了!”陈大娘叫道。
也许是声音太大,那隔间里头,关长青的女儿开始哇哇大哭起来。
关长青遭了骂,心中不痛快,但还是低着头往隔间里去。
她最不痛快的是,自己只不过是不小心冲了陈大哥的普洱,陈大娘也不至于要生气到这种地步吧!
更气的是,这家中此时只有陈大娘和自己,就算自己遭受了骂,也没有人给自己解围。到最后,自己还是要厚着脸皮,冲陈大娘叫一声“妮”。
想着想着,关长青眼角有些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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