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回去!”
关长青对着正瘫坐在地上痛哭的陈宇和说道,语气虽然有些颤抖,但也能从里听出,她分明已经下了巨大的决心。
仔细想想,关长青逃回关家的原因,无非就是陈家的腐朽,还有今晚在庙会看见的情景——看见自己的丈夫平日里老实巴交,却不曾想是个在赌场徘徊许久的老手,她怎么不会震惊?
关长青在房间里想了许久,又重新考虑着关大娘方才在小磨坊所说的话。她明白,自己与陈宇和之间其实没有多大的障碍,最多也只有那陈家里少数的人罢了。
最关键的是,她本就是个期望一切平和的人,又怎么会看着房外大吵大闹而无动于衷呢?
与其让那些本与此事无关的人伤心,倒不如自己痛痛快快地站出头来解决问题。
一对刚结婚不到一年的夫妻,因为赌博的事情而忽然分道扬镳,就算她有太多的理由可以解释自己离开的原因,却也堵不住外头的悠悠之口,而且也会让给她介绍亲事的大南舅和陈老姑丢脸。
于情,她不想别人丢脸伤心。
于理,她也意识到还有转机。
陈宇和见关长青走了出来,立马停止了哭泣,站起身来去接近她。
陈宇和本想伸手去抱她,可又觉得关长青情绪正激动,害怕被推开。于是,他也只站在她旁边笨拙地搭着关长青肩膀,安慰着她。
“对不起长青,我错了。”陈宇和声音还是有些发颤。
关长青没有答应,只是抹着眼泪,甩开陈宇和肩膀,敲打着他的手臂。
两人扭抱了一小会,最后停在原地相互抱着。
厅头上的大南舅和关大娘,也默默地抹着眼泪。房间里那几个人,也走了出来,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件事情,就算是结束了。
末了,陈家的人也已经到了关家,向着关家二老赔了罪,便带着关长青陈宇和,坐上三轮车走了。
上车之前,关大娘还如同关长青刚出嫁时一样,把她拉到一旁说着体己话。
“回去路上,要是他们有在车上问你话,你就别回答他们,不过我看那陈大爷陈二哥都还老实,应该不会说什么话。只是啊,回去之后就让宇和带你回去休息,不要去管别人了,知道吗?”
“那会不会被人说,我这媳妇脾气大的很?”关长青还是有些担心。
“怕什么,千错万错都是那陈宇和的错,你就是没说清楚就跑出来有些唠人口舌,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能让别人说的?”关大娘拍了拍关长青手,说到关键处时放低了声音。
说罢,关长青便出门往三轮车走去。
车上后排坐着陈大爷和陈二哥,两人从那绿色车帐篷的窗子里探出头来,看着关长青走过来。
前排是陈宇和,坐在位置上急巴巴地看着她。
倒是陈大爷推了他一把,陈宇和才意识到要下车去扶,可那关长青拖着水肿的脚,已经走到了车前。
陈宇和正要下车,看着她到了车前,便伸出手去拉了一把,另一只手护着关长青的头,生怕她撞到用来支撑车帐篷的铁杆。
关长青费了点力气,才坐稳了上去,又探出头,跟关家的人挥着手。
大南舅夫妇挥着手,让她多注意身体,早些休息。
而那关大伯和关大娘站在一起,眼神依然担忧地看着关长青。
有那么一瞬间,关长青看着二老似乎有了不舍之情。想当初,自己嫁出去的那天还是喜气洋洋,一点恋家的感觉都没有,没想到隔了几个月,却是愁容满面地坐着车,父母也似乎老了好几岁。
关长青鼻头有些酸涩,但只是看着窗外别处,又挥着手,害怕关家人看见。
此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一切重回正轨,生活又该怎么继续。关长青心里,满是不安。
回陈家的车上,四人都沉默不语,坐了十来分钟便到了陈家门口。
关长青等陈宇和下了车,走到另外一侧车门时,才接着他的手,小心翼翼地下了车。
下车那一瞬间,关长青悄悄地靠着陈宇和,轻声说道:“待会进去就直接带我会房里睡觉,我好累了。”
陈宇和闷声应了一句,就扶着她往家门走。
陈大爷陈二哥走在前头,背后叉着手。
临进门前,陈大爷往后头看了一眼,等关长青走近了,轻声对她说:“长青啊,等会就直接上房间去睡,你妈她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情明天都会跟你聊的。”
关长青点了点头,对着陈大爷说了一声:“知道了爸。”
陈大爷嗯了一声,又转头朝陈宇和看了一眼,面色凶凶地对着他说:“你做了什么你明天也给我讲清楚!”
说罢,陈大爷便推开门走了进去,吱呀吱呀的声音开始扰了起来,吵着关长青的耳朵。
陈宇和有些嘟着嘴,低着头像在思考些什么。扶着关长青回房的路上,他一言不发,直到关长青上了床,才轻手轻脚地关了门,独自站在门外抽烟。
其实他也没有想过,自己的行为居然会引来如此糟糕的后果,还让身怀六甲的老婆哭成那个样子。
他心疼吗?当然心疼。
只是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要怎样才能跟自己的妻子打好关系,真真正正地像一对夫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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